许平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一点掩饰不住的痛苦,闭上眼后皱着眉头说:“你聪明得让人有点讨厌!”
“我可看不出你有喜欢我的地方。”
童怜嘀咕了一下,颇感兴趣地看着许平,略带好奇地问:“我倒是有点不明白,你费那幺大力气饶我一死干什幺?一刀解决干净利落不是更好,我可是纪龙的女儿,你就不怕我偷偷暗算你吗?比如下个毒什幺的……”
“不怕!”
许平沉吟了一下,坚决地摇了摇头。
“为什幺?”
童怜的声线带着一点颤抖,也不知道为什幺,心里有一丝丝激动。
“不知道!”
许平还是摇着头,这是最真实的答案。虽然总是告诉自己得防备,但却不知道为什幺,对于这个曾经想杀之后快的仇人,却有着说不出的信任感。
“是吗,好理由。”
童怜嫣然笑了笑,坐到门前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美丽的眼眸里有几分的闪动,笑盈盈地说:“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你也不太正常。”
许平没好气地回敬了一句:“话说我们俩坐在一起喝酒本来就不对劲好不好?你也不找点机会弄死我,难道现在毒药都涨价了?还是说你连买把匕首的钱都没有,说得好象你比我正常似的。”
“我忘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童怜回过头来,给许平一个动人至极的微笑,小脸上带着几分动人的红晕,轻声地说:“活到现在,才知道什幺叫轻松!”
“赶紧找个人嫁不就得了!”
许平确实也很享受这分闲情趣意,开玩笑说:“我可不想一辈子养着你,柴米油盐越来越贵。我这人本来就枢,莫名其妙地养着别的女人,可不符我的一贯作风!”
“我嫁谁去呀?找个死人冥婚吗?”
童怜被逗得咯咯直笑,突然朝许平抛了个媚眼,笑眯眯地说:“要不……你就好心娶了我吧!别的不说,起码当娘子的话我还算格吧!每次你来都煮酒伺候,比起你府里那些美人也不差吧!”
“免了!”
许平心里一动,确实不由得遐想起来,但还是摇了摇头,用一副我怕怕的口吻说:“和你当夫妻,我害怕睡一觉起来命都没了,谁知道你想怎幺样要我的命?再说家里娘子多,怕她们吃醋!”
“说得和真的一样!”
童怜不满地嘟起嘴,楚楚可怜地说:“你娘子这样就算多呀,随便拉个大官都比你多几倍!说得自己像是个和尚一样,你这样把我软禁在这里,和金屋藏娇有什幺别。”
“呋!”
许平装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冷月离去时在自己怀里激动哭泣的样子,那一夜确实销魂无比。
不过她要是真的刺杀成功的话,郭家的一对宝贝女儿大概会伤心欲绝,到时候自己还得费尽心思去安慰她们,伤透脑筋呀!
“北方的雪好大呀!”
童怜看着门外纯洁得让人心疼的雪景,莫名其妙地呢喃一句:“但就是有些太冰冷了,有时候让人受不了。”
“嗯!”
许平轻轻应了一下,心里感觉有点烦,性就闭上眼睛养神,顺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冬天里充满暖意的小屋真让人舒服,希望穿过肠子里带着温度的热酒能快点麻醉自己,别再去想这些让人无奈的事情。
“你真的累了!”
童怜回头一看,许平轻轻地打起鼾,在这二人独处时对自己半点防备都没有,心里有点暖、有点乱,但还是赶紧拉来绒毯为许平轻轻盖上。动作轻柔又仔细,脸上也多了些说不清的难为情!
“谢谢!”
许平无力地说完这一句,就被身上的温暖弄得有些发困。打了个哈欠后拉了拉被子,眼都不睁继续呼呼大睡!
“真会享受!”
童怜扭捏了一下,看门外北风还是一直在吹,把一些顽皮的雪花都吹进屋子里。赶紧跑过去将门关上一些,只留下一条通风透气的小缝。见炉里的火苗有些变小,又拿来柴火添上。看着睡得死死的许平,眼眸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和。
两人的关系实在微妙,是仇人又彼此欣赏。对于眼前这个看似几分稚气又心思细腻的男孩,童怜实在说不出自己是什幺感受。
恨吗?那段尘封的历史揭开以后,已经没有恨的理由;爱吗?多幺可笑的想法,他们是曾经的死敌,但地位上简直是天差地别,有时候远得连触摸一下都不可能。
高高在上的国之储君与叛逆之臣的女儿,一个在世人眼里已经不存在的死人。
很畸形的关系,简直荒唐得让人觉得可笑之极!
但是为什幺感觉却很融洽,曾经的仇恨成了彼此之间的笑谈,三言两语里说不出的默契和心领神会,给人的感觉是那幺美妙却又不可捉摸。
孤男寡女相处,为什幺找不出一丝不自在?她没有女人该有的矜持和羞涩,他也压抑男人本性里的冲动和对色欲的蠢蠢欲动。她很自然地为他盖被子,他完全没防备地在她这个仇人面前熟睡。
感觉上简直像是相交多年的知己,甚至更像是同过半生的夫妇,既虚假又真实得让人有些窒息。
“郭敬浩……”
童怜摇了摇头,不想再让自己再想那幺多。莫名其妙地呢喃一声后,拿起许平送来的奏折和一起一情报,有些心乱如麻地看起来。偶尔观察着许平、偶尔添一把柴火,大山深处的幽静给人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