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射炮炮兵立即停止了对鬼子的连续射击,此时,阵地前一直雾蒙蒙的情况开始好转起来。
周武现在倒是担心出太阳了,要是天气一转晴,刚才吃了哑巴亏的鬼子肯定会拼命的呼叫飞机来狂轰滥炸,他这边虽然有两门高射炮,但胳膊拧不过大腿,飞机要是多了,他们只能躲在防炮洞里等着挨炸。
“要是多几门高射炮就好了!”周武暗想道。
很快,阵地前面的视野范围变得正常了,他急忙拿起望远镜一看,在反坦克战壕后边有好几十辆坦克,坦克前面的壕沟里堆满了沙包,有的地方几乎跟地面持平。
反坦克壕沟前一二百米处,全都是鬼子的尸体,周武从望远镜中看到那些尸体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到处都是碗口大的窟窿眼儿,估计就是刚才那一阵子高射炮给害得。
这时,周武看到鬼子坦克动起来了,坦克足马力通过填的差不多跟路面一样高的壕沟,鬼子坦克的越野爬坡性能非常不错,现在反坦克壕沟已经奈何不了他们了。
坦克过了壕沟,就不顾一切地朝阵地这边冲了过来,后边跟着一大片黄糊糊的鬼子。
周武立马对高射炮炮兵大叫道:“赶紧换穿甲弹,打鬼子的坦克!”
话音刚落,鬼子军舰上的重炮就在阵地四周爆炸开来,不断有国-军兄弟被鬼子的重炮炸飞。周武急的在电台里跟张二成大叫:“老张,赶紧开炮,目标阵地前两千米处全部覆盖射击。”
张二成的耳朵差点要被周武的叫声搞聋了,他扔下电台,口中发出一连串指令,只见七十多门大小火炮一起开火,成群的大小炮弹不管是榴弹还是迫击炮炮弹,都带着弹道曲线呼啸着飞向阵地前的鬼子和坦克。
阵地前后扬起一阵阵冲天的硝烟和泥土,鬼子大口径重炮的轰击和张二成倾其全力发射的各种炮弹,在阵地前后掀起了一波惊涛骇浪般的气浪大潮。
漫天弥漫的呛人硝烟把原本刚有点好转的视野重新遮掩住了,周武的视野中只能看见冲天而起的滚滚浓烟,以及不停地在身前身后爆炸的重炮炮弹。
阵地上,那些来不及躲进防炮洞的人和尸体大多被炸得支离破碎,到处都是残肢断骸。
一个被鬼子炮弹削掉半个脑袋的国-军战士直挺挺的倒在战壕下。周武只看见他的半边脑袋上,睁着不甘的眼睛,他还那么的年轻,就这样死了,为国捐躯。
周武不忍心再看下去,急忙用手将这人的眼睛合上,闻着自己手上的血腥味,他声嘶力竭地叫道:“给我打,狠狠地打!”
此时,两门高射炮已经换好了37毫米的穿甲弹,正以打鬼子飞机的劲头向爬上来的鬼子坦克连续开火。
阵地上没死的国-军战士,他们各自拿着手中的武器,轻重机枪,中正式步枪,二十响盒子炮,凡是能打得响的全都开火。
阵地前俨然形成了一道密集无比的火力网,打得冲上来的小鬼子如同秋后被收割的庄稼一样纷纷倒地。
丁宁旁边的一个马克辛重机枪手被鬼子的子弹打得脑袋炸裂,鲜血狂喷了丁宁满脸,他的眼镜片被鲜血遮住了。
丁宁甩掉眼镜,猛地冲到马克辛重机枪那里,紧按扳机将心中的仇恨化作无数的机枪子弹,射向正狂叫着冲上来的鬼子。
周武看到丁宁满头都是血,还以为丁宁要挂了,他急忙跑过去问道:“老丁!老丁!你怎么了?”
丁宁苦笑道:“不要管我,我没死,脸上的血是别人的。”
周武看丁宁的眼镜不见了,他可是高度近视,这样太危险了,想到这里,周武当即叫人把丁宁架下去,直接抬到后面新挖的阵地上。
丁宁不愿意,非得往机枪上靠,可惜他整个人被两个壮实的战士架起,犹如抓小鸡一般,给提溜回后面去了。
丁宁被人提溜着,口中大叫:“让我回去!让我回去杀鬼子!”
周武心想,老丁对不起了,你没眼镜,十米外的人影都看不清,继续呆在战场上就是找死,你要是死了,独立旅怎么办,沈丽娜怎么办。
高射炮还在不停地轰鸣着,铿锵无比的声音周武听着很是过瘾,37毫米穿甲弹,命中鬼子坦克外面的装甲时,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红花。
现在已经有好几辆坦克,被高射炮打得冒出了滚滚浓烟,身上燃起熊熊大火的坦克兵惨叫着冲出坦克,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听到周武毛骨悚然。
同时,鬼子坦克也发现了国-军阵地上有平射炮,他们立即将黑洞洞的坦克炮炮口指向了正在拼命射击的高射炮。
周武一看情形不对,急忙对高射炮兵大叫道:“快隐蔽!”
话音未落,呼啸而来的炮弹就在高射炮附近爆炸了,两门高射炮一共六个炮兵全部倒在了血泊中。其中一门高射炮被炸得四分五裂。
见此,周武气得在电台里对张二成大吼:“快开炮,你还在磨蹭什么!”
其实张二成压根没闲着,主要是鬼子军舰上的重炮盯上他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他正在转移阵地。
听到周武几乎要骂娘的口气,张二成知道前沿情况危急,他命令所有迫击炮就地发射。
啥叫就地发射?就是让人用胳膊抱住迫击炮的炮筒,另一个人往里面塞炮弹。
五六十门迫击炮一起发射的场景那是相当壮观的,在阵地上正打得起劲的胖子有幸看到了这么一幕。
只见迫击炮炮弹宛如一群黑乌鸦,在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