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瑞脸‘色’一白,嘴‘唇’哆嗦。
萧清望他,“方大人可还认识这块牌子?大祁官员府中牌子都是特质的,与其他地方不同,因此很好确认。何况,这牌子上还写着方府二字,背面是你方府的府徽。若想在这大祁找到第二块与之相同的,我想除了你方府别无二家了吧。”
萧清面无表情,“是否要将你贴身‘侍’从的证词呈上来,方大人才承认这是你府上的木牌?或者将那商贩传唤到殿中,你才承认曾经命贴身‘侍’从,去帝都城外与他转移土地权一事?”
方瑞身子晃了晃,惨白着脸呆立在了原地。
萧清望向一旁的范通,“而那商贩之所以知道那块土地是你的,是因为正好认识那地铺的记档官。便从土地黄册中知道了那块土地的真正主人。”
范通跪地,垂着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萧清转身,望向上首帝王,“陛下!落霞湖爆炸一案真凶,就是范通与工部‘侍’郎方瑞!他们计划了这一切,提前将所需火‘药’制作完成,并命牢中死去犯人假扮成菜贩,运到京兆府尹,由魏腾接手,在七夕当晚酿成了一场爆炸动‘乱’!导致死伤过百,民心不稳。一点一滴,证据确凿,还请陛下定夺!”
萧清将手中的证据递给了上首的郭白,郭白冷冷睨了眼萧清,接过,转身呈给了帝王。
帝王淡淡接过,九旒珠帘微微晃动,男子清贵卓绝,宛如神邸的容颜若隐若现。静静望着手中证物,妖瞳闪烁莫名。当看到带着猩红血迹一角时,蓦地一顿。珠帘下的黑眸渐渐卷起莫名漩涡,无边无垠。眸子一转,望向下面垂首静立的少年,目光下移,在看到少年手掌血‘肉’模糊的鲜红时,妖瞳一滞。
空气似乎染上了一丝‘阴’冷,殿内众人莫名一颤,不明所以。郭白纹丝不动立在上首,毫无声息。只是那双仿佛沁过冰泉的目光,在帝王气息‘波’动后,显得越发冰凉。
萧清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越发诡异,宛如无形的桎梏禁锢着她,让她头皮发麻,动弹不得。
须臾,帝王终于打破这块窒息的空气,“来人,将这两人拉下去,打入天牢。”
帝王声音冰凉,弹指间,瞬间决定了两个朝廷高官的未来,珠帘下的眸子是漠视一切的孤寒。
“陛下?!”
“臣冤枉啊!请陛下开恩…!”
范通、方瑞蓦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只是,在触碰到帝王幽深似千年玄冰的眸子时,出口的话顿时一僵,呆傻般没了反应。
郭白冷冷道,“拖下去。”望着下面瘫软的两人,仿佛在看死人般,‘阴’森诡异。
内殿禁军连忙上前,将已经吓傻的两人一路拖出了大殿。
殿内是仿佛结了一层冰霜,寒冷渗人。
许久,朱钧上前,“陛下,臣以为,此事还未完全了解。帝都公子失踪一案犯案者虽是魏腾,但真凶另有其人。请陛下将两桩案子彻查清楚,不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上首是许久的沉默,接着帝王幽凉的声音传来,“萧副史怎么看?”
萧清抬头,面无表情开口,“陛下应该心中了然。才子大选试题为何会轻易泄‘露’?又为何那些才子们会轻易相信这个不胫而走的消息?若不是有人将真实考题泄‘露’,有意在帝都推‘波’助澜,那些才子为何会没有丝毫怀疑便轻易中了犯人的圈套。”
“因为凶犯之一就是出此试题,并保管在其‘门’下的一品吏部尚书,沈博通!”
“什么?!”
众人瞠目结舌望向殿内的沈博通,面‘露’惊愕!
失踪一案的幕后黑手是吏部尚书沈博通?!怎么可能?!沈博通不仅位居一品吏部大员,其祖上更出过三名当朝太师,两名一品君侯,可谓是权倾朝野。除了拥有辅政权的镇国将军沐志乾外,就属吏部尚书沈博通声势显赫了。
只是,如今竟然说震惊朝野的公子失踪案幕后黑手是沈博通?!
殿内空气是死一般的沉寂。
沈博通负手而立,面上平静异常,没有一丝慌‘乱’。
“陛下,萧副史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气魄,老臣真是佩服。”沈博通朝帝王行礼,“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风头正盛。想当年被誉为少年才子的段亦风,本官也颇为欣赏他的才气。只是风华太盛,棱角太利,终一夕陨落,客死他乡,令人扼腕叹息。本官自认不是什么博学多才之人,但却一直恪守本分,尽心尽力,未曾想今日竟被人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转头望向一旁的萧清,“萧副史年轻气盛本官理解,但你不能在此任意侮蔑朝廷命官!若你今日不能给本官一个合理解释,本官绝不轻易罢休!”
沈博通不愧是浸‘淫’官场几十年,这练就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的本事,炉火纯青。
萧清面无表情,“沈大人无需轻易罢休,也不用轻易饶恕萧某,因为萧某接下来说的话,会让沈大人勃然大怒,你之后但凡想到萧某,都会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因萧某今日,会毁了沈大人所在乎的一切荣华富贵,权利名声,揭‘露’你做过的一切肮脏龌龊,卑鄙‘阴’险之事!”
“所以,沈大人还是趁这会不要那么轻易罢休,因为过了今日,你想开口说什么,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少年声音淡淡,却霸气,惊人!
众人愣愣地望着殿中央的纤瘦少年,心底最初的轻视之心早已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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