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笑什么,在电视台实习得怎么样了?”
我在床上换了个姿势,趴在枕头上,听到他问实习的事,我一下子兴奋起来,滔滔不绝地把电话夹在肩上说:“我明天要跟着都市频道的一个节目组出外景!这可是我实习这么久第一次接触到自己学过的东西,哦对了,你知道《有困难,找我》这个节目吗?最近很火的。”
估计周逸想了半天,才心有不甘地瘪瘪说道:“不知道,不过你告诉我哪个台我就知道了。”
我翘起嘴角:“猜你也不知道,那个节目很受妈妈级的观众喜爱。卫视都市频道,明晚五点半直播的。”我下巴抵在枕头上想了想,遗憾地说:“不过你那么忙,应该看不到的。”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轻扬,带着丝笑意,问:“你也会出现在节目里?”
我呼了口气,黯然道:“应该不会,我只是去学习的。”说完话锋一转:“不过如果明天节目的收视率创新高的话,那就有我的功劳了,你就想象能看见我吧,哈哈!”
“呵呵……”周逸低低地笑起来,“周淡淡,加油。”
“嗯!”
8.1
第二天我一到台里就被陈姐叫了过去,原来,就像陈姐说的,最近台里人员调动太大导致人手不够,这里跟着《有困难》出外景,表面是跟着学习,实际上也就是一打杂的。要我好好配合他们的工作。
我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然后扭着我的小身板欢天喜地的踏上了台里外景专用转播车。随即向车里定睛一看,不由连番感叹果然是热门节目,出个外景都这么大手笔。
第一排坐着亲自上阵的主持人宋小枫和节目的制作人。紧跟着的是一个外景记者和两个摄像大哥,而开车的司机据唐叔说是由赞助公司提供的。
而车里剩下的几个人看来就应该是和我一样的“工作人员”了。
前面几个“大腕”级人物和我们这些生面孔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后,车子就向着76公里外的玉南区驶去。
因为不是高峰期车少的关系,一路上我们畅通无阻,高速路两旁梯田起伏,车里气氛融融。
我也向其他工作人员了解了这次出外景的目的。
原来这期的当事人是一个十四岁姓薛的男孩子,家住在玉南区的一个农村里,两个月前被父亲强制退学并要求去深圳打工。
这个男孩子在学校成绩很好,老师也试图劝过他父亲几次,可薛父浑然听不进去,实在迫于无奈,老师帮这个男孩联系了《有困难,找我》的栏目组。
听到我们在聊这期的内容,宋小枫也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而且听小薛那孩子说,他爸爸右腿瘸了,脾气不好得很。小薛没明说,不过我们估计他爸为了这事经常打他。”
我旁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不满地呼了声:“虐待自己儿子,算个什么!”
倒是前排那个年纪稍长的摄像师傅不以为然地说:“这种事在农村多了去了,父母那辈没受过什么教育,脑子只有能赚钱才是正途的观念,小孩的成绩不予不问,等到长到了就几家人约着把孩子送出去打工。”
“哎,咱们国家的贫富差距可真是……”
一时间,整个车里都沉默了,每个人都沉思着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坐我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垮着脸小声嘟囔了一句:“靠,上班的心情比上坟还沉重!”
“噗!” 我忍住笑意赶紧撇过头装着欣赏窗外风景。
没想到被他听见了,倒也没生气,还热情地问我:“你哪个部门的?挺眼生的。”
“我是实习生,跟着陈姐在做幕后。”
“嗯。”他点了个头,“我叫刘峒,是7楼真情人间栏目的,今天也是过来帮忙。”
看见人家都自报姓名,我也大方地说道:“我叫周淡淡,我看过你们真情人间,有几期挺感人的,主持人也挺漂亮的。”
“呵呵,我也是做幕后,以后有啥不懂的尽管问我。”
“没问题。”
“一会儿大家放机灵点,像薛父这种脾气的人估计吃软不吃硬,大家尽量把话往好的方面说啊!”制作人在前面幽幽地发话。
“要不我们把小薛和薛父单独分开来谈怎么样。”
“先试试咯。”
没有一个人有百分百的把握。
果然,做这个现场直播的节目比后期剪接的那种vcr苦难很多。
车子下了高速,跟着颠簸的公路开进了灰扑扑的小镇上,再往前走了大概几分钟,便停在了一家砖房前面。
房子外面有一个水泥地铺的院子,和屋里的大门连接着几级阶梯。院子里摆了几张木凳,不过已经起了一层厚厚的灰,像是很久没有人坐了。
而最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屋外阶梯下竟然有一堆残缺的瓦片和一地触目惊心的玻璃渣。
我们在离薛家院子不远的地方摆了车,然后我和几名工作人员把外景摄像机搬到了车顶上,另外两台摄像机也由两位大哥扛着进了院子。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了之后,由主持人宋小枫开场象征x地说了几句上期节目的提要然后便和记者邓星上前叩开薛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十四岁的小薛,我惊讶地看着这个瘦骨嶙峋,头发乱糟糟的孩子站在门内,怯生生地看了眼我们这群人,最后视线落到宋小枫身上,看来他只对宋小枫比较熟悉。
“小薛,我是小枫阿姨,还记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