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瑶望着易天行的身形隐没在黑暗之中,只觉四外一片寂静,浓浓的惧意不受制约地汹涌而至,心中生起一阵既孤独又恐怖的感觉,只得蹲下身子,用力咀嚼着干粮,试图驱散这来自心灵深处的孤寂感觉。待她吃完干粮,易天行依然没有回来,唐青瑶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明明知道易天行离去的时间并不长,感觉中却像自己独自在黑暗中等待了许久一般,烦躁的情绪充满了内心。唐青瑶察觉到自己烦乱的心,暗自一凛,连忙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令浮躁不安的心情宁静下来。当她心境平和之后,仿佛间听得一些细微的声响,心中不禁一动,连忙凝神聚气,侧耳聆听。
声音越来越清晰地传入唐青瑶的耳中,使得她心头一跳,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有人来了!”心念转处,唐青瑶悄没声息地爬上高处的一块岩石,静静地望着前方,等待着不速之客的到来。
脚步声渐渐逼近,两个身材样貌俱都相若、背负单刀的蓝衫武士并肩走来,这二人走路的节奏惊人的和谐,同起同落,光听脚步声便似一个人在走路一般,唐青瑶见状暗自恃道:“此二人配合默契,必定擅长合击之术。”
二人来到唐青瑶所踞岩石三丈远处,同时停步,右面的蓝衫武士抱拳道:“是哪位朋友在此,请现身一见。”
唐青瑶心中一震,暗呼厉害,不过她拿不准那两个武士是真的发现了她,还是出言相诈,于是静伏石上,并不现身。
左面的蓝衫武士浓眉一耸,大喝道:“无知鼠辈。敬酒不吃吃罚酒,滚出来!”左臂反手拔出一柄色泽紫红的龙纹钢刀,猛然挥下,紫电般的刀光夹杂着风雷之声,直劈唐青瑶藏身之处。
唐青瑶腰肢轻扭,随着被劈落的岩石飘然落下,神态自若地落在二人对面两丈远处,背上却暗自惊出了一袭冷汗:“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忽施毒手?”
左面的蓝衫武士面露愤色,冷哼一声,正待说话;右面的蓝衫武士眼光一瞥,将其止住,然后徐徐道:“在下刘和风,他是鄙弟刘狂风。鄙弟方才出手,只是想邀姑娘现身一见,并没有伤害姑娘的意思。敢问姑娘是什么人?怎么会栖身于如此阴晦的地肺之中?”
唐青瑶闻言又惊又怒,暗恃这刘和风说话表面上虽然客气,言下却颇为托大,大有若非其弟手下留情,自己早已经命丧刀下之意,不过看此二人能毫不费力地感应出自己的藏身之处,显然内家功夫已至先天之境,自己当非对手,心念转处,脱口道:“我是西川唐青瑶,奉家父之命,来此采药。”
刘狂风洪声道:“采药需要到岩石之上么?”
唐青瑶冷笑道:“我经过此处,听得有脚步声,不知道是敌是友,自然得隐蔽起来,看个究竟。不知道二位前辈又因何至此?”
刘和风哦了一声:“我们兄弟是来搜捕朝廷叛逆易天行的,请问姑娘可曾见过一个身背白玉宝剑的少年?”
唐青瑶摇头道:“地肺支道纷繁,地域广大,你们是我在这里见到的第一批人,怎么可能再碰上其他人?”
刘和风眼中闪过一丝犹疑的神色,口中却道:“那么我们告辞了。”说罢与刘狂风一同抬步,径自离去。
唐青瑶见他们消失在洞穴之中,暗自嘘了一口气,靠在洞壁,等待着易天行归来。过了约一个时辰,只见易天行与一个矮小瘦弱的灰衣老者飞奔而来。
唐青瑶连忙迎上去:“你怎么才回来?”
易天行望着地上的落岩:“好猛的刀,谁干的?”
唐青瑶道:“刘狂风。”
与易天行同来的灰衣老者脸色一变:“他一个人?”
唐青瑶目光扫向易天行,易天行笑道:“忘了介绍,这位是枭子惑前辈,他是无相大师在邪火阴宗时的师弟,我刚才走岔了路,没能找到食物,不过反而因祸得福,误入枭前辈的修真之所,结识了枭前辈。”
唐青瑶施礼道:“刘狂风与其兄刘和风同行。枭前辈认识他们?”
枭子惑叹道:“刘和风与刘狂风本名翟文、翟武,号称北岭双刀,乃是北岭著名的刀客。他们两兄弟自幼感情甚笃,心灵相通,向来行影不离,不但各有一身绝技,而且精于合击之术,曾经称雄代郡二十余年,从未遇过敌手。不过十多年前,他们忽然销声匿迹,我也是三年前从一个朋友处得知他们改名换姓,投奔了刘家。”
唐青瑶皱眉道:“照枭前辈所言,北岭双刀成名至少三、四十载,年纪应该有七十了吧,我看刘和风兄弟最多不过四十岁,是不是你的朋友弄错了。”
枭子惑道:“那更不会错了,他们兄弟年轻时曾经得逢奇遇,吃过驻颜朱实,虽因不会玄门炼气之法,不能永驻青春,容貌还是要比实际年龄年青许多。不过他们少年成名,现在也只有六十岁左右。”
忽然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在下现年六十有五,鄙弟小我两岁。”
唐青瑶俏脸变色道:“你们不是走了么?”
刘氏兄弟徐徐走了过来,刘和风神色自若,面上不带一丝表情,却俨然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刘狂风脸上则满是嘲弄的神情:“我们是走了,不过当我们发现你待在原地未走,显然不是如你所言路经此地,而是在等人时,便又回来了。嘿,果然不出所料,你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