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化药力是个细活,齐云初始只觉那药力如同涓涓细流从四肢百脉中涌入丹田之中,更有一丝丝莫名之物从元神中发出,和自己体内真元融为一体,到后来,那涓涓细流便成了滚滚长河,在齐云四肢百脉中不停的冲刷,暖流也变成了热流,从齐云体内流出的碧色烟气此时也早已浓稠地成了深青之色。
一旁青牛眼中流出一丝担忧,倒是齐云却仍旧是安静闭眼,似乎甘之如饴。青牛一声低哞,将那流出的烟气如长鲸吸水般吸入自己体内。如此情景约莫持续了年许,期间田文山也来看过几次,见是如此,也只是微微一笑便离开,这日里,齐云只觉浑身一震,自己元神之中似乎有天光洒下,一时之间竟通透无比,那一瞬时,许多自己平日里见不着的东西统统在自己面前再也无所遁形。如那大日皓月诸天星辰的运行轨迹,如那万物生发的生死轮回,诸如此类种种天地法理在他面前可一看究竟。
这便是得地仙之时常说的破天关,此时若能在这破天关之时看的越多,未来的成就越是不可限量,寻常修士,往往能看一息,资质上佳的,可看两三息,若是天纵之资,至多不过五六息,倒是齐云此时,因为太周真人先前告诫,放空心神,只是随着元神所见而随波逐流,并不努力去想看什么,倒是足足在那法理之中看了十息。
这破天关一过,便见空中灵风浩荡,锦霞映空,绣岚山四周灵机元气俱都是向着齐云这处而来,一时间,倒是显出不小的异象,齐云只觉那些灵机元气与平日里逸散在天地之间的大不相同,十分纯澈。当时浑身一震,将这些灵机元气俱是吸纳一空,只觉浑身上下十分舒泰,不由一声轻笑,朗声喝道:“一点先天气,分化五行中。太素清心静,日阙揽长空。天地随我意,一剑破樊笼。前路只由我,扶摇乘长风。”
他此言一出,便冲天而起,脚下一道灵桥托着他凌空而去,但见齐云背后一**日浮现,其中闻得一声清脆啼鸣,一只赤金大鸟腾空而起,化作一片云气霞海,将整个绣岚山地界映照地一片瑰丽异常。当年燕剑桓曾告知与他,若是有朝一日他能成就地仙,他那元胎之中的金乌便可破壳而出,彼时便能修行诸多《日阙金书》之中的神通法术。
他这番变化,早已惊动了绣岚山中诸人,田文山笑道:“今日终成地仙,倒是让师父老人家省去许多心思了。”言罢一抬脚,便随风而起,田雍倒是面容淡淡,他已是成了阳神的真人,自不会为了一个刚成地仙的人有何讶异。倒是他门下诸多弟子,或惊讶,或羡慕不一而足。尤其是那俞晚舟,见齐云此时得了地仙,心中更是五味陈杂,难以言说。
绣岚山终日里都是烟云笼罩,此时出了这等景象,外人只以为是田雍在摆弄阵法,倒是不曾想到会是有人成了地仙。待齐云稳定了丹田真元,神念一动,便觉得体内元神五气充盈,与当初炼气之时大有不同。田文山见他那里收拾妥当,方才上前来恭贺道:“恭喜师弟。”齐云倒是玩笑道:“别人道贺总要拿点贺礼,师兄倒是小气。”
田文山挥袖大笑道:“师弟身上奇珍那么多,又怎会看上我这点小东西。”言罢正色道:“如今师弟成了地仙,外间也无人知晓,我这里恰有一份差事,倒是要麻烦师弟去一趟了。”齐云见他说得郑重,不由收起笑脸,道:“可是怎么了?”微微点头,田文山道:“此前清虚殿一直未有动静,我原不知是何情况,只是前些日子,清虚殿有人上门来了,言说那神巫所藏之物,他们并无染指之心,只想削掉罗浮山锋芒,欲要同我绣岚山联手。”
闻言齐云面色一凝,而后缓缓道:“此言太过扑朔了。”田文山叹气道:“只是我父亲当时并未回绝此事,后来才与我言说,这次神巫手中有天下至宝之事已是传的沸沸扬扬,不光是罗浮山和佛门,便是魔门也想分一杯羹了。”齐云闻言这才知事态已然超过以往料想,沉吟道:“他清虚殿若是想做成此事,必然不会只是找了你一家,既如此,该是会有风影传出。”
田文山点头道:“那洞庭七孽子与我父亲乃是刎颈之交,也曾传书言说太和宫传来消息,且也不曾回绝。”
“这倒是有趣了。”齐云想着,“罗浮山真不知此事吗?”田文山道:“当是不知的,若不是那七孽子与我父亲交好,此事也不会让我父亲知晓。”
“师兄是想让我去太和宫还是清虚殿?”齐云稍作思忖便问道,田文山道:“自然先去太和宫了,你若是去清虚殿,外人难免有所猜想,你只以拜访舅爷爷为名去太和宫,外人当无甚想法。”这便是掩人耳目了,但却也是人之常情,有所成就,自然要让自家长辈知晓。恰好此去黄州太和宫,还可会鹤亭山去看望师父,齐云倒是颇为愿意。
此间事情商量下来,田文山方才笑眯眯道:“师弟若是得空,不妨去拜访一下我母亲,我听闻我母亲今日里要接我表妹过来小住,恰你刚得地仙,这化虚之境种种妙用还得熟悉一番,倒是不忙着动身了。”
齐云佯装冷笑道:“哼,师兄还是先操操自己的心吧,你这绣岚山终究还是要个子嗣的不是。”言罢拂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