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不太好的预感。”
“等陈帅清醒过来后,帮我囚禁他一段日子。我会让钱枫荷压制他的内功,即使一个烂牙帮的混混,也会有能力看住他,不会带来什么危险的。”童兵一开始还能迎着乔蕾的视线说话,但渐渐的,他终于低下头来,话音也越说越轻,但却完全没有收回的意思:“不要让他离开,也不要让他知道这是哪里。等我们缓过来,我会找机会废掉他的武功。”
“你想让他恢复普通人的身份。”乔蕾双手交叉往墙上一靠,脸上似笑非笑道:“从二桠这里,我也听了一些这个人的事情。听说他以前是一个单纯的窝囊废,不过现在已经是一个救过警察、救过医生、能和数名配枪国际保镖交锋,还能捡回一条命的人。”
乔蕾说一句,便用手指敲打墙面一次,她身上很多部位都很修长,也包括手指。玉节般的指尖叩在墙板上,发出令人心悸地声音,虽然乔蕾完全不会任何内力,但这些声音停在童兵耳中却犹如鼓槌击心。
“为了让他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就让他倒退回原先的生活……没有固定工作、25岁还和父母挤在50平米都不到的旧房子里。”乔蕾的语速越来越慢,语气中的质问感却愈加令人窒息:“对于这个人来说,没有了内功的生活就是这样的。”
“你不用在重复一遍了。”童兵闭上眼睛:“我知道你只是在陈述事实,但在我看来你是在侮辱我朋友的人格。”
“但给我这个机会的人是你。”面对童兵避而不开的双眼,乔蕾又打量着昏迷中的童兵:“我并不是多管闲事,只不过二桠非要让我关照一下你的老同学而已。”
“小乔?”童兵不禁睁开双眼。
“他中的6枪里,至少有一半是替二桠挡下的,就算是还礼,我也会尽量站在他的角度说话。”乔蕾冷声道:“这个陈帅,是一个非常容易看透的人。你应该很清楚,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安全。”
“你想让我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危险,然后变成像我一样,连出门都要带一副墨镜吗?”乔蕾的冷漠态度,令童兵的语气严厉起来:“我已经害了懒喵,她失去了工作、失去了自由、甚至连安全的生存环境都时有时无……你觉得陈帅也落到这种境地,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吗?”
“至少陈帅是这么认为的。”乔蕾毫不畏惧地针锋相对:“否则他也不会穿上那套半吊子的仿造盔甲,插手他们专案组的事务了。”
那套半吊子盔甲,此刻仍堆在隔壁的仓库里,明明隔了一堵墙,但童兵反而觉得这些甲胄近在眼前,每一片上都写满了陈帅对于影铁侠的憧憬。
他忽然懂了一件事,和乔蕾辩论,自己永远没有胜利的可能。
“我会找机会向精武门打听,用不会循序渐进的方式,让他的武功慢慢消退,这样就不会打击到他。我去把露易丝弄醒,天亮之前我们必须回到剧组。”童兵站起身走向门外,用这个动作粗暴地宣布“对话结束”。
“我当然不会阻止你,毕竟这是你的老同学。”乔蕾做到了童兵的位置上,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陈帅:“但是你要记住,以后如果你敢代替我做任何决定,不管你出发点如何,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童兵的脚步也在门口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回一句话,只是默默推开了门扉。
门外,3个女人已经站在那里,童兵早就听到了她们的呼吸,但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钱枫荷和殷茹男也没有说话,殷茹男顺从地低下头,将钱枫荷往房里拉;而满脑子只懂“救人”的钱医生亦没空去治童兵的心病,直接提着急救箱,擦过了童兵的肩膀。
剩下的那个女人拦在童兵的面前,她的左手绑着厚厚的纱布,上头殷红隐现。
“你是个好军人,但不是一个好朋友。”乔桠的声音里充满了否定:“陈帅将来要怎么选择,这不是你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