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绿发青年本靠在离门不远的木梯扶手上,和其他另一个同意打扮时髦的同伴一同喝着酒。陈帅之前便留意过他,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看似只是普通酒客的家伙,竟是这里的看门人。
绿发青年上下打量着陈帅,完全是一副可以随时捏死对方的模样。
“你跟谁的?”他开始捏起手指的骨节来,捏得咔啦咔啦直作响。
这副态度着实勾起了许多不好的回忆。
作为内功武者,陈帅只生存了1个月;在他生命中的其他20多年里,他是作为一个弱者而存活的。一个被童兵、马小明轮流保护的弱者。在失去两人的保护后,他唯有自己保护自己。他的嬉皮笑脸、他的自我嘲讽、他讨好别人的本领,都是站在一个弱者的立场学会的技巧。
而逼着他学会这种技巧的,就是和眼前这绿发青年一样,那种咄咄逼人的强势者。
陈帅的脸沉了下来,他下意识中很想一拳砸在那个人脸上,他现在完全有这个能力。但是理智压制着这股邪念,乔桠的嘱托和使命安抚着内心中的伤痛,让陈帅重新冷静下来。
“哑巴了?不会说话是吧?”绿发青年往前走了半步,挑衅似得用胸口对着陈帅一顶:“知道这里是谁开的店吗?没人照特么也敢来?啊?!”
陈帅没有抵抗,反而在他的力道下向后让了一步。
“喂,你怕什么啊……这种傻哔没什么可怕的……”缥缈的意识深处,响起一个熟悉的、亲近的声音。
“我靠,你这么能打你当然不怕啦。我要是跟他硬顶,他一拳我就躺了。”另一个声音更熟悉,陈帅知道,这是自己少年时的回忆重新浮上了心头。
“我能打?切,自从认识童兵,我就不敢说自己能打了。”前一个人的话语渐渐清晰起来,陈帅亦听出了声音主人的身份,正是他的另一个至交好友——马小明。
这是一段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的故事了。
马小明的嘴角带着一些青紫,飞扬起的眉毛却带着胜者的豪迈:“这种傻哔,就是表面上狠一点。你知道他为什么那胸顶你?他就是在唬你,他就是想吓得你不敢抽他。你真要豁出去,输赢都是55开,他哪有必胜的把握?”
“那你说……你是说……那个大个子,他心里也怕么?”陈帅撕破一袋番茄酱,均匀地浇在两卷煎饼上。之间他停下手想了想,又在其中较大一卷饼上多挤了些,再将大的那卷递给马小明:“如果我发火跟他对打,真的能打赢吗?”
马小明接过饼就是一大口,浓厚酱汁的美味、与嘴角的伤疼一起,让他的表情变得很好笑。又痛又满足地咽下嘴里的饼后,马小明咧着嘴含糊道:“我可没说你能赢哦。”
尚未成熟的少年陈帅立刻用后悔的目光看着好友卷饼上的酱汁:“啊?那还不是没用。”
“我只是说大家胜负各占一半,你不要还没动手就想着必输。”
“那你平时跟人打架前也是凶神恶煞的,是不是也是装的?”带着一点童稚气,陈帅斜着眼问道:“你心里是不是也在怕对面会有一半机会打赢你?”
想不到马小明承认地极为痛快:“那当然,大家都是人,谁特么能保证百战百胜?那种很牛掰的样子,说白了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就想让别人怕,怕得不敢和你动手。其实真正厉害的人,根本不需要做样子吓别人。”
“就像……童兵?”顺着马小明的话,陈帅第一个便想到了童兵。
“……嗯。”
远时的记忆消失在这一刻,通信器里的呼唤将陈帅拉回了现实。
“陈帅!陈帅?你在听吗?”赵莫君焦急地呼叫着:“这个酒店的主人叫萧云,外号云鹰,不能和他们直接冲突,如果混不进去就立刻退出来,我们再找机会……”
没有听完赵莫君的话,陈帅忽然往前冲了一步,胸口重重回顶在那绿毛身上。虽然还不懂得把内力集中在胸肌这种细腻的技巧,但以现在陈帅的力量,那小混混的平衡立马被一股巨力所吞噬,若不是陈帅有所收敛,只怕被撞飞也不奇怪。
不过在陈帅的有意控制下,他只是跌退了几步。
还没等那人站稳脚跟,陈帅已经抬起头,那张始终和善的大脸上,竟带着充满恶意的笑容:“我跟谁混?你应该问谁跟我混的!老子的路你也敢挡?”
毫无抵抗的力量,加上陈帅忽然的恶形恶状,让那个绿毛一时气势尽失,但他的同伴一见情况不对,立刻倒握着酒瓶子走了上来:“敢在鹰巢地头上撒野,你找死是吧?!”
“你让我死一个看看。”陈帅瞟了眼他手里的酒瓶,同时努力回忆着马小明当年的样子,咧着嘴冷笑道:“我平时喜欢低调,你当老子好欺负?姓萧的平时就这么教下面人的?”
“你特么敢这么说云少,不要命了是吧……”
“等等!”
那名同伴正要举起酒瓶动手时,站出来阻止的竟是之前那个绿毛。被陈帅这一撞,原先还气焰嚣张地他,心中的自信心立刻摔了个粉碎。
赵莫君查的一点都没错,这个酒馆的确是东临会旗下鹰巢的据点之一,作为东临会中的武胆,鹰巢里不仅有冷血十三鹰这样身手高强的首领,其他能进入鹰巢的混混,也必须要能打才行。绿毛虽然只是个看门的,但他在以前的街区里也是能1打10的人物,以他丰富的打架经验,刚才陈帅只这么一撞,绿毛便立刻意识到陈帅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