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难道就看着那个军仔慢慢死掉吗?”
“刚才这么多人死在我面前,我都没有救,现在为了救一个人暴露自己有什么意义?再说这个萧云就算不会内功,看他的动作也已经和内功武者差不多了。再加上他这么多马仔,我现在替军仔出头,能不能自保都难说。”
“不,陈帅!你以前缩头缩脑也就算了,现在你已经不一样了,你已经有了一身功夫,为什么还是这么缩?”
“金探长也说过,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内功武者。光武功好是解决不了一切的。不要出头,走,立刻这里,金探长也命令你离开的!”
“陈帅你这个懦夫!老天爷送给你一身武功有什么用?”
“这个军仔也是个黑道,说不定也坐进了坏事。这种人不值得救的……不值得……”
“不,我只是在为懦弱找理由罢了……不值得、不一定成功,都是借口……我只是习惯害怕了……”
“对,你害怕,可是那又如何?难道害怕不可以吗?那这个世界上的胆小鬼是不是都应该找出来枪毙了?胆小是可以原谅的,只要有其他优点不就可以了吗?”
“不,这样胆小的我,是配不上小乔的。”
一股清泉般的凉意流便了全身,陈帅惊觉那两条沉重的腿重新轻盈了起来,双手也不再颤抖了。
莫名的力量压制着心脏的跳动,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绕过了擂台,正一步步走向萧云。
“还有十步。”
萧云一把揪起军仔的头发,浓稠的血浆从军仔下巴尖处滴落下来。
“我们鹰巢替东临会打了天下,可是我们应得的东西呢?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你们码头堡连马仔都可以开公司,我萧云到现在下头只有这一家小酒吧!你说,这规矩落在你头上,你爽不爽?”
“还有七步,不要停下来,萧云的杀气越来越重了,阻止他。”
萧云示意下面的人拿来铁棍架住军仔的头,强迫他的下巴高高扬起,让两人的目光对视。萧云居高临下瞪着双眼,穷凶极恶地嘶声质问:“没公司、没钱、没车、没房子,这些都ok,我们鹰巢的弟兄就是打天下的,不是吃喝玩乐的。可是东临会连一点点尊重都不给我们,你知道吗?蒋哥和卢斌挂了,卢斌连尸首都找不到,可是除了我们鹰巢自己兄弟,东临会其他人有过问的么?你们坤叔去年死了条狗,葬礼都来了几百个人吧?”
陈帅尽力伸出手,试图推开挡在面前的大块头阿牛:“还有一点点……我的确有任务在身,但是我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才是卧底,不能再让更多的人死在我面前不闻不问了。”
只有当人的自控力发挥到极致时,求生的本能才可以被压制。陈帅伸出的手掌上终于充满了力量,足以将挡在面前的阿牛一把推开的力量。
“行了!住手!”
陈帅甚至想好了,一旦推开阿牛,他就这样大吼一声。
然而这想象中的一幕终究没有发生,在陈帅的手掌即将推到阿牛的后肩时,一股拉扯力从身后突兀的传来。虽然这股力量在陈帅面前十分渺小,但手腕被紧紧扯住的感觉,还是让陈帅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头。
“不要去。”映入眼帘的,是金松岗瘦削的脸,还有他竭力阻止的眼神。
“我们兄弟替东临会鞠躬尽瘁,到最后连一个堂口都没来凭吊。既然所谓的同会兄弟都不想记得我们,那我就把你们这些人送过去,让你们在那边重新认识一下,我们冷血十三鹰到底惹得起惹不起!”
就在金松岗阻止住陈帅的一瞬间,萧云手起刀落,一滩鲜红的血池瞬间浸没了军仔僵硬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