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前窥探被发现过一次后,孟筱翎已经学乖了,她不再盯着对方观察,而是真的闭目休息、或者环视这个陌生的房间,然后装作不经意地扫过黑衣女一眼,将她的举止纳入眼中。
“就算知道她在和谁发信息也没用,我这捆得像个粽子似得。还是等童兵或者警察来救我吧。”看了一会儿,孟筱翎有些丧气地想到:“我还是想想现在能做到的事情吧……被绑架的时候,不要看绑匪,不要主动和对方交流……嗯,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如果一个人的身体要和思维做对,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孟筱翎刚刚准备保持低调,一阵尴尬的感觉又让她涨红了脸。孟筱翎悲哀地发现:她想上厕所了。
“等等,懒喵你给我争气一点,她刚给我捆上,现在不是上厕所的好时机!不要多和绑匪交流,千万不要作死去和她多说话……懒喵,你是一个成年人,你有基本自制力……”暗自念叨着咒语似的碎碎念,孟筱翎试着将身体侧过来一些,好让双腿做出一个并拢的动作,缓解一下小腹的肿胀感。
黑衣女子很快又抬起头来:“你要如厕?”
“呃……”孟筱翎的表情说不出是无地自容还是彻底解脱,总之面对黑衣女子的提问,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没有同意也没说反对,黑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了孟筱翎身后。
“干什么?喂!”孟筱翎忍不住惊呼,原来黑衣女子并没有去解她的绳索,而是连人带椅子将孟筱翎180度转了半圈,然后向前推往一扇小门。透过门缝,孟筱翎一眼就看清里门后的坐便器,糟糕的预感让她牙关直颤:“我说……你不会想让我就在椅子上对着马桶那个吧?”
“手脚都解开太麻烦。”身后的黑衣女子回了一句。
孟筱翎臊的满脸通红,直呼道:“你把我解开,我保证不逃还不行吗?”
“你最好快一点,我很忙。”黑衣女子的话里完全听不出有半点让步。
“这样真的不行啊!”看着面前的坐便器,孟筱翎更难受了,这时候什么“不要激怒绑匪”的自保技巧统统都抛到了脑后,她努力回过头没好气地骂道:“你是绑匪还是变态啊,你被绑在椅子上,绑个大字型还能尿得出来吗?”
黑衣女子缓步绕到她身前,刀锋般的目光直射过来:“我试过被人扒得精光,倒吊在笼子里排泄。你说我能不能在椅子上尿出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阴狠而平静,只有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孟筱翎才捕捉到她双唇细微的颤抖。看着她的表情,孟筱翎心中只划过一个念头:“她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在孟筱翎惊恐又疑惑的眼神中,黑衣女子最终冷哼一声,径自回到了原来的座位,将孟筱翎一人留在坐便器前。
“不行,不管再怎么危险,也不能做这种狼狈的事情。”孟筱翎强自忍耐,打定主意不能在黑衣女子面前示弱。
憋着尿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孟筱翎清晰地算着数字,正当她数到六十多时,一阵陌生的手机铃声响起,背后传来黑衣女的通话声:“喂……人在……她们呢?我要听她们的声音。”
后面几句话,她刻意压低了嗓音。
孟筱翎伸长耳朵听了一会儿,却再也听不到什么内容,她难受地绞着双腿,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心中哀怨道:“你这黑长腿,讲电话倒是大点声啊!让我分散一点注意力也好啊!你知道马桶就在眼前却不能用的痛苦吗?”
诚心的祈祷终于得到了回报。
“她们都只是孩子!如果你哥敢对她们怎么样,我就算赔上整个千手堂,也要你们兄弟俩偿命!”黑衣女忽然失去理智地吼着,随即传来手机的摔砸声。
随着手机的砸地,房间里忽然静了下来。并不是完全的安静,而是只剩下黑衣女子急促呼吸的声音。
孟筱翎忽然意识到这种急促呼吸代表的意义:“她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