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视着她杏眼圆瞪的瞳孔,童兵冷静地解释道:“我们谁都不认识被绑架儿童,甚至连他们几岁都不知道,只有殷茹男可以辨认出人质。但我们俩都和殷茹男动过手,立场上是敌非友。到时候如果没有懒喵在场,我们和殷茹男一方碰上,很可能会爆发冲突。小乔,老刘应该还特别说过一点,今晚的行动绝不能闹大,记得吗?”
听到这个理由,乔桠一时也无法驳斥。此刻她之所以会与童兵他们一路,是出于刘家龙半命令半私人的授意。
和乔桠一样,刘家龙也是一名正式警察。从童兵处听到五名孩童被绑架的事情时,刘家龙也曾考虑过正式立案,按照正式流程采取营救措施,童兵最多只作为辅助的力量。但很快,刘家龙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而支持童兵独自处理此事。
台面上的理由有三条:
首先这起绑架案发生在两批犯罪分子之间,属于黑吃黑的情况,而且根本不存在报案人,只是孟筱翎口述给童兵听,再由童兵简单转述给刘家龙获知。撇去刘家龙私人对童兵的信任,在没有确实情报的前提下,四分局根本无法立案调查。
其次,五名孩童被绑架一事发生地点不明,通过赵莫君的资料库调阅,童兵查出了豪杰夜总会的具体地址,但这地方在烂牙帮势力附近,简而言之属于东海行政二区,公安四分局照理说无权插手。
何况,短短两日间,“烂牙帮车围招待所暴力讨薪”、“东南大学附属医院病人被杀”等恶性_事件连续发生,市政府向四分局施加了大量的压力,此刻全局上下都忙得昼夜不分,偌大的公安食堂里空无一人。在童兵要求车辆协助时,刘家龙发现他手下唯一有空开车过去的人,也只剩下特战队教官乔桠了。
之前被毒粉迷昏后,乔桠就处于“因伤离职”状态。作为一个扒手,殷茹男使用的银色粉末并不具有杀伤性,只是单纯的致人脱力嗜睡而已。毛荣新被杀当天,乔桠一连睡了15个小时,银粉的毒性早就挥发一空,除了睡得手臂酸痛外没有了任何后遗症。在得知要去找那个“女贼”时,乔桠激动地连内容都没听清,立刻带着“满腔仇恨”,找了一辆性能最好,武装最多的吉普出动。
临行之前,刘家龙强调过很多内容,比如:在整个行动中,乔桠必须听从童兵的安排;乔桠必须提高警惕,确保整个营救计划顺利执行。
但是刘家龙重复最多的一点,还是“不要将事情闹大”。
“刘队的要求还真多啊……”乔桠仰天叹了一口气,小肩膀往下一垮,一张苹果脸上写满了无聊。
“要求多,才说明案子难办,越难办的案子,破案后的功劳才越大。”童兵不作声色地给乔桠打着气:“这个庄杰只是一颗毒草,他藏在地下的根须还长着呢。”
乔桠从容地打着方向盘,口中应和道:“这家伙连警察都敢绑架,底子肯定黑得很。”
“这两天东海发生的案子,背后都有庄杰的影子。”童兵侧过头对乔桠道:“你姐姐查过他,原本庄杰集团以贩卖各类药物盈利,前阵子吞并了千手堂后,又开始从事扒窃犯罪。你觉得这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乔桠看着他不解地问道。
“呃……”除了佩服她不看路还能单手开车的技术外,童兵已经无话可说。
倒是后座的孟筱翎听出了古怪:“可是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他们很多人都拿着枪。如果只是卖药和偷钱的话,他们不可能有枪吧?”
“庄杰的后台是东临会,东临会的背景,你问问小乔就知道了。”顺着孟筱翎的话,童兵解释道。
“东临会?东海市的地下皇帝?!”乔桠稍稍吃了一惊,她才刚清醒时,乔蕾就忙着投入毛荣新被杀一案,倒是忘了将庄杰的背景告诉她。
孟筱翎不解道:“就算是地下皇帝,也不敢跳出来公开对抗政府吧?他竟敢绑架小乔,那不简直就是造反吗?”
“没错,公然和警方开战,只会让东临会抛弃他。我不觉得庄杰会是这么愚蠢的人。”童兵捏着下唇皱眉道:“他的所作所为,更像是不计后果,急着要完成什么计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