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就是被围,就是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云霓故意吊他胃口,“这就是说六如门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点,”关千剑火急火燎,“真有人这么能耐,把六如门围住?那是谁?又为了什么?”
“你不是恼我看不起你吗?我还真就看不起你,就是不跟你说,气死你!”
“啊哟,对不住,是我不识好歹,错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以为你说我连进六如门当个小徒弟的资格都没有,哪里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我又哪里敢恼你了?就是你真看不起我,瞧也不瞧我一眼,我也不敢恼你……”
关千剑不住口地说好话,说来说去也没翻出什么新意,都是些陈腔烂调,这让他深深体会到好话难说。
云霓狠狠甩了他一个白眼,表示虽然很生气,念在他是初犯,暂且放过,看他下次还敢不敢。
“看你还有点诚意,我就大人有大量,跟你说了吧。当年前六如门主庄梦蝶与‘雷神’龙在天比过武,输了,没脸见人,只好趁天黑躲起来,不让人家再看到他那张老脸。不过说起来那时候他的脸也许还不算太老,因为那是四十年前,传说他当时才二十出头呢,——而且听说他长得——可比你好看多了。”云霓说到这里,望着关千剑大笑。
——“他走了之后,他那些败家的徒子徒孙不学好,就知道好吃懒做,从此人才刁零。后来连宝剑虎之翼都被龙在天卷走,十大长老也死绝了种,这一来更是像只斗败的公鸡,在武林中抬不起头来。……”
“这个故事我听过,”关千剑忍不住插嘴,“龙在天大战六如门九长老,不就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黑龙潭吗?他写的那六个字你也见过的,这些年我天天对着这几个字,能写得和山崖上一模一样,”他猜云霓不会叫他现场表演,所以吹牛吹得很放心,“这就是为什么王家兄弟会被一张纸吓傻的原因,他们一定以为龙在天本人到了,一个个呆若木鸡,只想早死早超生,害得我背了一身的血债。”
云霓道:“原来你纸上写的是这几个字,难怪他们一见就失魂落魄的,我还以为他们被你威风凛凛的样子折服了。难得的是那薄薄一张纸片,到你手上竟能像铁片一样,其实你有这份功力,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借鬼吓人。”
关千剑几乎不想告诉她真相:“你看那纸薄吗?那可是冥钱纸,最厚就是它了,而且还在油里浸过,被风一吹,油脂凝结变硬,再配上巧劲,抛出去就跟生铁片一样了。所以根本不是我功力深厚,而是耍了一点小聪明而已。说到内功,我才刚刚开始练呢。”
这并不能消除云霓对他的敬佩,“就算是冥钱纸,再浇上油,我也不能把它甩那么远,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这个我也想不通,”关千剑动了点小心思,“现在叫我再来一次,恐怕就办不到。当时也许是因为看到你的处境危险,心里着急,就不知从哪里蹦出这份力量;还有一种可能是我们心有灵犀,你把你的力量在不知不觉中传了一些给我……”他怎么会不知道真正助他的是宝剑虎之翼?
云霓斜眼看他:“你少恶心我成不成?说点实在的,我问你,你为什么背着两柄剑,刚才用的那把有点古怪,是什么来头?”
关千剑伸大拇指赞道:“果然好眼光,知道我这柄剑有来头。不过我要是真说出它的名字,你一定说我吹牛。”
云霓翻个白眼道:“吹不吹牛你自己心里清楚。快说!”
关千剑听到催促,又想吊吊她胃口:“你刚才的话才讲到一半,六如门究竟是怎么被围的?你先说给我听,我再告诉你这剑的名字。”
云霓扭转娇躯,轻抬玉臂,又在他肩上拍了一记道:“我本来要说,是你自己打岔。反正不怕你跑了,我就先说给你听吧。刚才说到六如门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但它在武林中享誉百年之久,总有它的道理,就拿庄梦蝶来说,要不是出现个龙在天,至今有谁敢捋他的虎须?六如剑法在此之前可是被称作不败的武功。六如门自他之后再没有杰出的高手,说明什么?说明方是真的药是假的,武功是不错的武功,错在练武的人,资质太差。武林中人都这样想,随之而起的是对六如秘籍不得其主的惋惜,进而生出觊觎之心,人人都想把它收归己有。——你干什么?”
关千剑一听说武林中人都在打六如秘籍的主意,不知不觉一手按住怀里那本小册子,眼睛瞪成铜铃。“没什么,摸摸我的心,看它是不是也在觊觎这天下第二的武功。”
云霓又是一个白眼丢给他,续道:“俗话说‘百足之早虫死而不僵’,六如门虽然式微,但毕竟还是武林中少有的大门派,而且有百年的积威,很多人想归想,找不到领头羊,也就是替罪羊,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而岳家剑派的掌门岳嵩就这样应运而生了。岳嵩本人的武功,自庄梦蝶归隐,龙在天失踪之后,隐隐已是江湖第一高手,所执掌的岳家剑派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派,所以可以说他是众望所归。在他的号召下,很短的时间内,天下英雄有半数以上,齐集劫灭城,把六如门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你说你这一去,别人问你干什么,你说拜师,不被人剁成肉饼才怪呢。”
关千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像还很替岳嵩着急:“原来如此。既然都围住了,为什么还不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