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关心他们。”皮科特摸着后脑勺,模样怪异。
轻咳了两声,莫亚继续开火:“只是关心就够了,记住,千万别变成想抱孙子想疯了的老太婆,如果是这样,我马上跟你绝。”
皮科特找来了飞云和爱美兰。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皇室血脉延续计划”似乎永远没有大功告成的希望。自己就像是在茫茫黑夜中徒步走在原野上的旅人,不知道时间,不知道方向,只知道光明的曙光,离自己依然遥远。
最起码在此刻,对于自己的计划,爱美兰的反应是:“哼!我绝不跟飞云结婚!如果你们我结婚生子,我就死给你们看。还有,我不许你们公布我的身分。”
无比决断,小刀及喉,坚毅的脸庞散发着坚定的信念。
“玉可碎,不可亵。”这就是爱美兰给皮科特的资讯。
正当皮科特被爱美兰那份忠贞和坚定所折服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句让他幻想破灭,几乎气绝身亡的话:“我要一辈子留在飞云身边,当飞云的侍女。”仿佛想起了什么,爱美兰很坚定地补充道:“第一侍女。”
这下子,连莫亚都受不了了。
“不是吧!飞云真有这么好?”还没说出下文,莫亚就被当头棒喝。
“我要你管!”完全没有淑女风范,此刻的爱美兰更像是大发小姐脾气的公主,把自己的特殊地位和身分运用到极致,一下子把莫亚两人镇住了。把餐刀丢回到桌子上,她头也不回,一把拉着飞云,迈开与淑女礼仪完全沾不上边的大步,大剌剌地跑出了房间。只留下满是绝望眼神的两个家伙,无奈地面面相觑。
“女皇变成第一侍女了……我怎么觉得我们所有的荣耀和面子都被人家扔到地上乱踩?像廉价的地毯。”皮科特苦恼至极地摇着头。
“问题是,这样做的人偏偏是我们唯一的效忠领袖啊!”莫亚也是哭丧着脸。
“从第一侍女变成女皇,又从女皇变成第一侍女,这对于爱美兰殿下来说,的确是一种幸福。不过,对我们来说……前途真是一片黑暗啊——”皮科特的眼眶中,居然真的有少量眼泪在打转,看起来,他受的伤害不少。
“幸好!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让我们埃克罗凌驾于卡邦尼之上。”莫亚一面神秘的样子。
“什么办法?快说!”皮科特一听,大喜过望,冲上前,激动地抓着莫亚的双肩。
“方法很简单,就是我们组织军队,打败卡邦尼,然后把他们的女皇绑架过来,送给飞云当第二侍女。”
“……”皮科特觉得自己心灵深处,有些已经变得廉价的东西碎裂了。
“反正我们的荣耀已经被殿下亲手丢到茅厕里面了,所以我们干脆把卡邦尼人也拉下来,来个有难同当,比比谁更烂。”
这是什么烂办法?皮科特一听,几乎立刻吐血,晕死当场。
或许是卡邦尼人本来就是自己的死敌,又或许是只有莫亚的法子才能让皮科特恢复心理平衡,总之,联军的目标订在了打倒卡邦尼上面。
此外,由于缺乏所谓的旗手,也没有大义可言,皮科特只是对联军订出了笼统的光复祖国的口号。
就这样,进入埃克罗国境的联军,开始召集同伴、聚拢资源,准备撤离了。
卡邦尼军的反应也很奇怪,似乎他们收到的命令是:不许埃克罗联军多加停留,但他们要带走什么东西,一律不管。
卡邦尼人一直与联军保持着半天左右的航程,如果联军在某个地方停留超过两个小时,他们就开始近。联军快速离开,他们也不迅速跟上,只是等彼此的距离又拉回原点,才慢吞吞地跟上,继续保持距离。
“真是一场奇怪的战争啊——”皮科特感叹着。他知道,这才是卡邦尼女皇的高明之处:想办法保证局势的平衡,只要保证己方能达到目标就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破局。
这局面对双方都是有利的,起码联军这边不用跟卡邦尼战到你死我活了。透过侵入依旧健在的国境内部侦查系统,皮科特也知道,对方没有异常的动作,所以他放心了。
由于法希特和斯图加特两大家族暗中控的关系,招募同伴的工作并不顺利,回应者稀少。除了皮科特直系的家族舰队和家族企业之外,连一向跟皮科特家族往密切的一些小家族,对皮科特的号召都采取了沉默。
“对于不少人来说,一种被压迫但稳定的生活,比自由但颠簸的流亡生活要好得多啊!人就是这样的……真正有勇气摆脱现实的囚笼,放弃自己现有的一切去拼搏的人,毕竟是少数。”莫亚是这样安慰皮科特的。
“高明啊——”皮科特感叹一声之后,没有再说话。他知道,在自己无法探知的阴影里面,卡邦尼人一定做出了不少虚幻但不知是否实现的承诺。可怜的是,不少人宁可相信这种承诺会带来美好的明天,窝在环境日渐恶劣的家里,也不愿意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刺骨的冬夜寒风之中。
卡邦尼人的确高明,并不阻拦,只是驱赶,用现实的严峻扑灭埃克罗民众的幻想。女皇清楚,如果在此时攻击赶来支援皮科特的平民,必定会引起燎原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与其给埃克罗民众全面抗战的理由,不如大方地任由这些危险的火种随风离去,同时悄然地用滋润的雨水浸湿整个大地,使其失去引燃的可能。
天气无常、世道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