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然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态度陡然冷淡下来。
“才嫁入王府,就要为她请医、煎药,还说是见识过血淋淋沙场中的将军,身子怎么那么弱不禁风?等她醒了,你去和她说,在我的王府里休要作怪。”
福叔从未见过夏侯然对哪个女子如此蛮横,不敢作声,只是点头应道:“是。”
正要退出书房,又被夏侯然唤住。
他头也没抬,只是轻声吩咐:“还记得,父皇上回赏了两粒雪莲丸,你顺道去库房拿去给她。放了那么久,也不知道雪莲丸坏了没有。”
明明那么有心,非要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
福叔连着应了两声,就退了出去。
水玲珑的确病了。
原本发了蛊毒身子就虚弱,加上和夏侯然过招到天明,最后一丝元气都耗尽了。
婢女来收拾,她勉强睁开眼睛,说了不到两个字,就已经一头冷汗。
不管怎么用劲,根本坐不起来。
看见婢女端了药进来,水玲珑苦笑,这哪里是什么病?
“我没病,不用喝药。”
福叔也端着药丸进来。
“福叔,没事的,我休息一会,自然就会好起来。”
“王妃,这是圣上赏赐给王爷的,这一次,看见王妃病了,王爷特意吩咐老奴拿给王妃的。雪莲丸,补气养生有奇效。”
夏侯然会有这么好?
水玲珑一怔,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妃就别推辞了,这可是王爷的一番心意。”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水玲珑点点头,接过了雪莲丸。
夏侯然从皇宫里回来,径直去了书房。
绿乔受到漠视,满心的烦躁。
见夏侯然冷面以对,也知趣地不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只是闷闷地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
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福叔来禀报水玲珑病况。
夏侯然望着狼毫笔笔尖上的那一滴墨汁,勾了勾嘴角。
这个水玲珑,倒也不是那么无趣。
他大步踏出书房,径直朝水玲珑所在的厢房去了。
夏侯然走到门外,忽然停下脚步,无声无息地站在窗边。
零星话语从厢房里透出,他听出是福叔和水玲珑在说话。
“王妃可有什么想吃的食物没有?老奴让厨房去做。”
“多谢福叔,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
“王府有许多新鲜的土豆,那老奴让厨房去烧土豆。”
土豆简直就是水玲珑的最爱,没有之一。
“说起土豆,我在西夷学到了一个油炸土豆丸子的做法,可以试一试:先把土豆洗净去皮,在大锅里煮熟,捞出来碾压成泥糊。等凉透加麦粉、盐和胡椒面,加清水拌匀,再将糊糊制成大丸子,涂上一层鸡蛋液,放入油锅中油炸就可以了。”
“东周倒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做法,听上去就想吃了。”
没有骄傲的架子,人也随和好相处。
福叔非常高兴,连连笑着:‘行,一会就让厨房做这道油炸土豆丸子,我们也跟着饱饱口福。”
水玲珑也笑起来。
她抬起眸子,一眼就看见了窗边的阴影。
福叔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自然知道是王爷来了。
他急忙告退:“王妃好好休息,老奴这就去厨房准备。”
大门被打开,夏侯然自然而然地走了进来。
他也不看福叔,视线停留在水玲珑血色未复的脸上。
厢房里非常寂静,仿佛冷飕飕的空气忽然从地下全冒了出来。
水玲珑对上他的眼睛,心在一时间跳得厉害。
为了掩饰,她微微垂下眸子。
“突然就病倒了,还未跟着你去皇宫请安。”
夏侯然深邃的眼睛盯她半晌。
他将双手环在胸前,戏谑地问:“一听说你病了,你可知道太子他们如何说的吗?”
太子还能有什么好话?
水玲珑不用去想,就已经先红透了脸庞。
夏侯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脸上的红霞,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一时间,突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他探下身子,朝着水玲珑的脸颊靠过来。
水玲珑大骇。
她急忙仰起头,睁大双眼瞪着他。
“说话就好好说话,为什么要离得那么近?”
“你这个表情,是希望我刺激地亲上来,还是渴求更多?”
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个表情,分明就是显示着勿近!
夏侯然露出纨绔少爷的戏谑笑容。
“来来来,娘子,为夫立即向你展示……床第之间的七十二般武艺。”
夏侯然勾勾指头,嘴角逸出一丝邪佞的笑意。
“很好!还会玩新的招式,甚得我心……过来。”
水玲珑当真害怕起来。
突然想起战王在周围布下的影卫。
水玲珑急中生智,扯起嗓子大喊一声。
“赶紧去禀告战王,逍遥王……刚才主动亲了我,一万两银子!”
夏侯然的脸色蓦然一黑。
他抬起头,转身望了望窗外。
“九皇叔的影卫……一直……在我的府邸?”
喃喃之后,他又带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望过来。
“你……和九皇叔……拿我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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