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也很尴尬,扯了小护士两把,将我们引进急诊室。庸医看病一般会这么问“病人怎么了?”而真正的医师是无需多问的。我把采儿娘放在床上,“华老您给看看吧。”
老中医也不问,搭上采儿娘手腕儿,闭目切腕。才不过十来秒钟,华老睁开眼说“心肌梗塞。”
“华老医术通神,果然是国手。”我不大不小拍他一记马屁。
华老面上却无一丝血色,皱眉道“再晚几天送过来,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她了。”我一惊“这么严重?”
“可止严重?已经是病入膏肓之症!”华老拈须不语,闭目沉思治病之法。我不敢打扰他,不过转头却看了小护士一眼。小护士打我们进急诊室后,就一直倚在门边,见我看她。突然面上一红,转过身就跑啦。kao,我不过看你一眼,你有必要这么大反应么?
“我治不好!”华老突然开口。我心一凉,惊说“华老,您医术这么高超都治不好她,那她岂不是……”
“中西结合!”华老淡淡地说。
学中医的和学西医的向来就不门户之见,我小心翼翼地问“中医都治不好,西医能治好么?”我长这么大还从没看过西医,自然对西医持怀肄态度。
“病人长久以来心事积郁于胸,久之成了心病。又加上她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导致身体虚弱,病情更加危急。单纯用中医或西医,是治不好她的。”华老拈须道。
“那……现在就送县医院?”我可没华老那么淡然,挺紧张。
“不错,事不宜适,马上动身。我跟你一块去。”华老突然起身,迅速写了张病历卡。我对李喜婆道“喜婆,你在这里看着。我打个电话打辆车来。”镇卫生所是没有急救车的,如果有急症病人,也是叫派出所帮忙派警车来。现在时间紧迫,自然救人如救火。我怕华老找来的车太慢,于是跑到外头给范叔打电话。
小护士见我来了吓了一跳,双手抱胸蹲在墙角吓得直哆嗦“色……sè_láng……不……不要过来……”
我哪还有心思理她,拿起电话拨拉几圈。电话嘟了几声后响起一个暴喝“哪个兔崽子,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范伟火冒三丈地拿起电话吼了一句。
这一连几天都陪着那个恶心的假洋鬼子胖子喝酒。偏偏那假洋鬼子说话总冒些鸟语,什么“yehankyou”之类的。kao,你小子又不是不会说汉语,冒充什么老外?范伟看他不顺眼,可又不能得罪了这财神爷。所以,这酒喝得忒郁闷。
“范叔,是我啊,小兴。我有急事,宋雅她一个学生的母亲得了心肌梗塞,得马上送县医院治疗。您能派辆到到镇卫生所,送我们去县医院么?”
“小兴啊,我说……哦,好,好,救人要紧,我这就给你们派车。你过五分钟等我电话。”范伟挂了电话,给派出所打去“喂?是小李吗?……什么?今天不是小李值班?……那你是谁?……鬼丫头,没事装男人声音来骗你范叔∶了,我跟你说徐子兴现在在卫生所,你马上开辆警车送他们去县医院……嗯……快去卫生所……”
范伟又来电话说警车很快就到,而且开车的还是警花朱倩!
“唔唔”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寂寞的夜晚,由远而近。我早就抱着采儿娘,站在路边等着了。小护士、华老中医、李喜婆站在我身边焦急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来啦来啦”小护士欢呼一声,雀跃不已。
天色已浓,漆黑如墨,黑暗中两条灯柱划破黑暗,冲到我们面前。警车“吱”一声,滑住一米多远才停下。车上跳下一个来曼妙的人影,冲我们大喊“徐子兴怎么了?”
车光没照到我身上,所以朱倩看不到我。她不会以为得重病的是我吧?
“我没事!”我飞快走到她身边,“快把后车门打开,救人要紧啊!”
朱倩接了范所长的电话,一听,以为是徐子兴那个小坏蛋出事了。她驾起警车疯了似的开过来,谁知徐子兴这混球好端端的站着。那凶声凶气的语气,把朱倩给得坏了。朱倩莫明其妙就恨上了他。
警花一摆脸“既然是这样,那快走吧。”板起脸坐回驾驶座。
华老若有所思,朝我神秘一笑。又对小护士说“小李啊,你就不用去了∶好在卫生所值班,记得把大门锁起来,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不安全。”小护士躲躲闪闪的道“哦!”然后飞我一眼,跑回卫生所去了。
李喜婆自然是跟上了车,跟我一块坐后排座。华老坐到前座,朱倩一踩油门,警车轰一声冲进了黑暗中。朱倩板着脸只顾开车,把车开得飞快。虽然我也担心采儿娘的病情,可她这样疯开,忍不住说了她一句“朱倩,这路不稳,车开慢点安全些。”
朱倩没好气的顶了一句“你是司机还是我是司机?你要有本事,你来开!哼!”
乖乖,这小丫头还在生我的气呢。自从把她一个人扔在山上后,这漂亮警花就把我给恨上了。我撇了撇嘴,微感吃鳖。李喜婆看了偷偷掩嘴一笑,华老却道“唔,看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兴兄弟也有怕的人啊。”
华老人老心不老,最喜欢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我苦笑道“华老,你……”
朱倩插嘴说“哼,那当然。我可是警察,他到现在还是保释犯,自然得罪不起我,是吧?”
我汗然,看她这话说的。摆明了是反话,怪我那天扔下她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