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恺撒几乎以为楚子航要暴起杀了自已,因为黄金瞳中的光简直凶毒如镰刀,他从未见过这么暴戾的楚子航。但最终那刺眼的光暗淡下去,恺撒又见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虚弱的楚子航。
楚子航松开手,缓缓地坐回驾驶座,后视镜里,那双曾令恺撒羡慕也令恺撒警惕的金色瞳孔从未这么暗淡过。
大雨铺天盖地地下,世界寂寥,在这条空无一人的高速公路上,他忽然恢复成很多年前的那个少年。
恺撒抽着雪茄,吐出幽幽的青烟,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楚子航原本的瞳色是较浅的栗色,岂止不威风凛凛,简直有点柔弱。
他掐着表,估计列车已经在松山站进站了,才懒懒地说:车后备箱里就有一桶没问题的冷却剂,现在加上冷却剂,我们回东京。
楚子航推开车门去后备箱拿冷却剂,一路上恺撒跟着收音机哼着奇怪的日本歌,楚子航再没说一个字。
深夜,歌舞伎町。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了,酒吧和各类夜场也都关门,只剩最财大气粗的夜店依旧亮着顶天立地的霓虹灯招牌。
座头鲸当然认为高天原是这歌舞伎町里领袖群雄的大夜店之一,所以高天原的霓虹灯照片是整夜亮着的,受暴雨的影响这些天店里打烊得很早,可仍有迎宾的服务生站在招牌下,戴着雪白的手套。
一个人影由远及近,仰头眺望高天原的招牌,反复念了几遍店名,忽然流露出被拯救了的喜悦神色。
这个我想问一下,这里是高天原么你们这里接待男宾么浑身湿透的外国人捋了捋头发,用还算流利的日语询问服务生。
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服务生站在门前只是维护一下高天原这种高端夜店的形象,却没料到真的还有客人登门,还是个体形魁梧的男人。服务生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这家伙,只见他上身穿一件看不出颜色的套头衫,下身穿着多日未洗的牛仔裤,衣服上满是油渍,凌乱的长发脏得打结。他手里还拎着个快餐店的纸袋,纸袋破了个口子,露出里面咬过的半个汉堡,就像是路边捡人家吃剩下的。
这位看起来根本就是个饿得发晕的流浪汉,别说在高天原消费,要是放他进去只怕他会不顾一切地扑向后厨,打开冰箱把一切能吃的东西往嘴里塞,然后躺在地下装死狗,随你怎么打。
服务生掩鼻躲避那股熏人的恶臭,用还算温和的语气说:对不起,高天原是专为女性开设的俱乐部,恕不接待男宾。
可你不也是个男人么流浪汉直勾勾地盯着服务生,看似是觊觎小白脸服务生的美色,又像是饿极了,觉得服务生那头烫成玉米卷状的头发很可口。
工作人员例外。服务生被他看得心头乱跳,我是工作人员。
流浪汉踌躇了片刻,转身走进了瓢泼大雨中。
服务生松了口气,以为这家伙就此离去了,却不料他淋了半分钟雨后又转了回来,低下头,双手把淋透的头发往后猛地一捋好一个传统帅哥的背头。
朋友你看我是江口洋介那型的我也有意当工作人员你们这里能收我么流浪汉瞪大眼睛,眉峰扬起,胸肌挺得简直要裂衣而出
服务生呆呆地看着这朵绽放的奇葩,指着他的鼻子:你你你你是
江口洋介那型的流浪汉再次强调。
不不您是长濑智也那型的服务生有点激动。
这个最近的日剧我看得少,您说的长濑智也是流浪汉看起来有些局促。
花痴刑警,服务生竖起大拇指,花痴刑警里的长濑智也啊他是那部戏的主角还是我的偶像
是么流浪汉惊喜地摸摸自己作为雅利安人颇为有型的下巴,还是主角
对,他在里面演一个非常贱格的花痴服务生深鞠躬,您来得正好,店长说店里现在的牛郎太走外形流了,正需要一些搞笑人物,我们很需要您这样的人才请稍坐等待我这就进去向经理推荐
我还年轻,得到您的怜惜真是不胜荣幸。如果有缘还会有相遇的时候,也许那时才是结下一生缘分的好机会。恺撒温情款款地送走最后的客人,还希望您下次来继续捧我的场哦。
他和楚子航帮着路明非把绘梨衣的玩具和衣服打包好,送到旅馆前台请老板娘代为寄出,在后街拉面店里喝了点清酒吃了一碗酱油拉面,施施然地返回高天原,却不料仍有忠实拥趸在等候。
醉醺醺的女人靠在恺撤肩上,路明非和楚子航搭把手,三个人一起扶着她往门外送。
这位忠实拥趸是某发动机株式会社的副社长三笠女士,三十二岁已婚无子,因为贵为相扑国手的丈夫立志献身相扑事业吃得越来越肥,平日里只专注于跟肥壮的男人扑打,忽略了她的存在,遂寄情夜店,成为的王牌客户。
分别的时候能给我一个吻么姐姐明天就要去美国谈判,只要有的吻姐姐就无所不能女人站在门前风吹墙头草般摇晃。
樱花坠落那样的可以么恺撒问。
真是薄情的男人啊社长大人闭上眼睛。
恺撒揽住社长大人的腰,路明非打个响指,帮着拎包的服务生一个箭步上前,在社长脸上柔情一吻。社长大人缓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