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江伸出一指,在他头顶一戳:〃死小孩,想死你就直接说。〃
时间,可曾带走了什么?
扪心自问,其实只不过是人们自己在推拒,总以为应该长大,应该变的不同。
但,又有谁知道,有一种东西能够超越时间。这就是人心。
当安陆终于回到汉y会的时候,他推开门,走进已经半个月未曾进入的房间。短短的半个月,恍惚间竟漫长如一个隔世。
他一生纵横,可现在突然觉得自己苍老了。点燃一只油灯,在心中勾画着当年的心爱女子,却发现再也想不出她的一颦一笑。
安陆陷入漫长的沉思。直到另一个老人闯入他的卧室。
安陆猛地睁开眼,只见眼前的老人一身油污,眼光精亮。那名老者将一枚蓝色的贝壳放在安陆手中,用沙哑的嗓子问他:〃想不想得到一个并吞汉江三会的机会?〃
第十五章。英雄末路
众人在狗头山扑了个空,便猜到中了计,急忙赶回客栈。距离客栈尚有些距离,立刻就被一股血腥味冲了鼻子。江鄂大骇,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去,放眼望去,只见满地都是殷红的血。
涉江跪坐在地,一旁,季独酌枕在她的腿上。
江鄂上前三步,却见涉江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他睡着了。〃
谈笑灭墙橹的季独酌,此时睡的像一个孩子。
江鄂看着他的睡颜,淡淡的笑了。
风雅颂一行人打点好客栈的残局,第二日收拾行装,浩浩汤汤的往回返。这一路上,季独酌难得的沉默着。
江鄂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没。〃
〃有心事?〃
看了看被对方攥住的手,季独酌点了点头。
江鄂笑了笑,把他搂在怀里:〃若有什么事情,记得告诉我。〃
入夜时分,众人便已来到嵩山脚下,于是各自休息了,准备第二天一早上山。季独酌离开了众人,坐在一棵古树下,靠着树干睡了半宿。
睡到半夜,寒气透体而入,他猛地醒来,一柄匕首正抵在他后心。
季独酌半点惊诧也没有,反倒是一笑,轻声说着:〃我等你很久了。〃
身后那人冷哼了一声,嗓音尖细,却不是男子的声线。
仿佛有点出乎意料,季独酌微微一愣,轻声问:〃你是谁。。。。。。?〃
〃我?〃那人冷笑一声,〃我便是杀了古铜、策动韩昌平谋反、勾结汉y会、还想杀掉你的的人。七月十五日鬼门大开,我么,自然是鬼门里放出来讨债的鬼。〃
季独酌闻言,慢慢的转过身。
夜色如墨,星冷如冰,身后那人戴着一张鬼面具。
季独酌目不转睛的看着鬼面,面具上露出那人冰冷的目光:〃季楼主,你可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季独酌笑着摇头:〃季独酌虽然不是什么君子,可惜还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亏心事。〃
〃你向江湖隐藏季化久还活着的消息,难道不是亏心事么?〃说到〃季化久〃这个名字时,鬼面的嗓音突然尖细拔高,几乎是咬牙切齿。
闻言,季独酌眉心一皱:〃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季化久还活着的?〃
鬼面冷笑一声:〃你中的杜鹃血是我给安陆的。杜鹃血天下无药可解,惟有回天丹才能压制,此去燕山贝家甚远,而风雅颂的回天丹早就被毁,唯一一颗。。。。。。季独酌,你现在还活着, 不就是说明季化久这个混账也还活着么?!〃
〃那么,你现在要什么?〃
〃要什么?〃鬼面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笑话一样,从喉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手中匕首一送,直抵季独酌的咽喉,鬼面命令,〃冤有头债有主,你若不想死的话,就带我去见季化久。〃
〃我若不允呢?〃
鬼面咯咯咯的y笑起来:〃季楼主,并不是只有你会埋炸药。我也命人在这嵩山脚下埋了炸药,三个时辰后,若没有我的信号,这块风水宝地只怕要从此消失了。。。。。。。季楼主,你舍得嵩山上那些无辜的秃驴么?你舍得自己手下的么?你舍得你那男宠江鄂么?〃
季独酌垂下眼皮沉默了少许,方才抬起眼角,笑的有点诡异:〃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要记得,江鄂不是男宠,季独酌才是江鄂的男宠。〃
话已讲到这里,再谈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鬼面直起身来,月下,魁梧如山。这人说话声音虽然像女子般纤细,但身材高大笔挺,却是实实在在装也装不出的男人。
意识到季独酌放肆的目光,鬼面勃然大怒,骂道:〃看什么看!〃
季独酌赶忙别过头,心思却不禁一动,他瞬间想到的事情让他背后隐隐发冷。
如果这就是真相,那实在是太残忍了。
夜里路不好走,他二人沿着山路一路上山,心中各自有着心事。季独酌琢磨着之前的假想,越琢磨越觉得手脚冰凉。鬼面素来熟知季独酌的个性,他断不是如此好说话的人,这一路走来,又不见半点埋伏,便猜到他多半在动什么主意。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寻到山腰上一间小屋。季独酌领了鬼面走进去,推开门,屋内半个人都没有。
面具下的脸色一变,鬼面狠狠地说:〃季楼主,你打的什么主意?〃
〃你放心,季化久的黑锅,我没兴趣背。〃季独酌摊开双手,随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他可能出去了,你等等,一会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