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冬季日短,每天放羊只有六七个小时,仅是夏季放牧时间的一半多一点,除了刮白毛风那种恶劣天气之外,冬季却是羊倌牛倌们休养生息的好日子。陈阵打算陪伴着小狼,好好读书和整理笔记。他等着欣赏小狼在漫天大雪中不断上演新的精彩好戏。陈阵相信狼的桀骜、智慧和神秘是草原戏剧的喷涌源泉,小狼一定不会让他这个最痴迷的狼戏戏迷失望的。
在漫长寒冷的冬季,逃出境外的野狼们将面临严酷几倍的生存环境,可他的小狼却生活在r食可以敞开供应的游牧营地旁。小狼的冬毛已经长齐,好像猛地又长大了一圈,完全像条大狼了。陈阵把手掌c进小狼厚密的狼绒里,不见五指,还能感到狼身上小火炉似的体温,比戴什么手套都暖和。小狼还是不愿接受“大狼”的名字,叫它“大狼”它就装着没听见,叫它小狼,它就笑呵呵地跑来蹭你的腿和膝盖。小母狗经常跑进狼圈和小狼一起玩,小狼也不再把它的“童养媳”咬疼了,还常常把小母狗骑在胯下,练习本能动作,亲昵而又粗暴。杨克笑眯眯地说:看来明年有门儿了……
第三场大雪终于站住。阳光下的额仑草原黄白相间,站起来看,是一片黄白色的雪原,坐下来看,却是一片金色的牧场。嘎斯迈牧业小组将像一个原始草原部落,逐渐往辽阔而蛮荒的草原深处迁徙。陈阵又要带着小狼搬家了,去往另一处没有外人干扰、与世隔绝的冬季针茅草场。
陈阵和高建中带上两把铲雪的木锨,装了满满一车干牛粪,和两车搭羊圈用的活动栅栏和大围毡,赶着牛车先去新营盘打前站,铲羊圈。两人用了大半天时间,堆出四大堆雪,铲清了羊圈、牛圈、狼圈和蒙古包地基,又卸了车。下午赶着三辆空牛车往回走的时候,陈阵心情很愉快,这样一来,顺便就把装运小狼的空车也腾出来了。
第二天早晨,三个人拆卸了蒙古包,装车拴车,最后又顺利地把小狼扣进囚笼,推上囚车,绑好拴紧。小狼愤怒地咬了几口铁丝壁网,牙疼得使它不敢再咬。牛车一动,小狼又惊恐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