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寒光从我面前闪过,我听到了巨熊的悲鸣,有什么湿热的y体啪嗒啪嗒滴在我脸上。我一摸脸,原来是血,再抬头看那头熊,它的一只眼睛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银亮的藏刀c在瞳孔里,猩红的血从眼眶里不住的滴下来,砸在我脸上。
他竟然在几十步之外无声无息的出手,无比准确的把那柄锋利的小刀准确的投掷进熊的眼眶里。
芦苇正站在不远处,朝它吹了一声口哨,拔腿就往相反的方向狂奔。
熊疼得扬起了脖子,愤怒的哀嚎了出来,整个地面都在震颤。它抬起按住我的前爪,朝着罪魁祸首追了上去。
我捂着胀痛的胸口,从地上爬起来,不由自主的也跟了上去。这时我却看到跑在最前面的芦苇不耐烦的朝我猛力的挥了挥手,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他是让我不要跟去。
我悻悻的停住脚步,愣愣的看着他引着熊远去。他的身体灵活极了,瘦弱的腿迅猛得像一只猫科动物,并且似乎对这片地方很熟悉,他在岩石和土丘之间奔跑跳跃着,灵巧的变换着方向,那豹一般的迅捷的速度、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猎人一般矫健的身姿使得我觉得他是那样的信心十足。那熊竟然拿他丝毫没有办法,只有一边发出震慑的狂吼,一边疾跑猛追。
他们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我呆站在那里不停的喘气,后背被冷汗浸透,有一只耳朵被抓破,正在淌血。
我怔怔的望着地平线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身回帐篷里去。
芦苇一整天都没有回来,我坐立不安的等着。他最后的身影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可是我等到了傍晚,等到了天空渐渐暗了下去,仍旧不见他的踪影。
希望之火慢慢的熄灭,我感到越来越冷,越来越悲戚。
我什么都吃不下,钻进帐篷里,用羊毛毡子裹住全身。
我又开始流泪,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伙伴与我同行,到最后终于又要失去了吗?
眼泪不停的淌,我觉得脑袋里的y体已经全部淌空了,变成y体从眼中流淌出来,整个人完全失却了思想,失却了yù_wàng。
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怀着这种悲戚绝望的心情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深黑色的夜。当我在黑暗中睁开红肿的眼睛,却对上一双澄澈的眸子。
心脏一阵狂跳,我狠狠的掐了一下大腿,确定不是在做梦。
芦苇正躺在我身边,睁着眼睛看着我。
他整个脸都隐没在黑暗里,只是在我问道那股熟悉的麝香味的一瞬间,几乎是百感交集,眼泪哗哗的涌了出来。
芦苇“啧”了一声,很不耐烦的问道:“你怎么又在哭?”
我开心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却越哭越凶,泪水像潮水一样,将我之前一切的绝望一切的悲戚全部席卷而去。
芦苇在黑暗中伸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训斥道:“能不能别哭了?!”
我一边使劲的点头一边呜咽着问道:“熊呢?”
“赶跑了。”他轻描淡写的说道,虽然整张脸都是黑的,但是眼睛却明亮得犹如天上的星辰。
“这么容易?”他说他赶跑了一头正值壮年的黑熊那口气就像在说赶跑了一只偷鱼的猫一般轻松,我将信将疑。一个十一二岁的毛头小孩,赶跑了一头熊,谁相信啊?!
“是啊,比你这个麻烦精还容易!”芦苇没好气的答道。
我用袖子使劲揩了一把眼泪,破涕为笑,坐起身问道:“饿了没?我去给你弄吃的。”
“不用了,我先躺一会儿。”
感觉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担心的问道:“你不舒服?”
他把毡子紧了紧,没有回答。
“你白天去哪里了?”
“采药。”他简略的回答,末了还加上一句:“难道说我去哪里还得向你报告不成?”
我咬着唇不吱声了,安心的躺了下去。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声的躺了一会儿,静静的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了他发出平稳均匀的呼吸声,感觉特别温暖,我把一只手臂搭了上去,打算搂着他睡觉,却不想一碰到他,他就浑身一个哆嗦,惊醒了。
“怎么了?”我吃了一惊。
“没事。”他翻了个身闷声闷气的说道。
我立刻就觉得不对劲,连忙爬起来,拧亮手电筒朝他身上照去。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吓得我浑身发软。
原来并不是因为光线暗,所以看起来他的脸很黑。他的脸本来就是黑的,额头上有个很深的伤口,像是撞在了哪里,血淌了一脸,已经干了,变成黑色。
他用手挡着刺目的光线,生气的问道:“你干什么?!”
我几乎把嘴唇咬破了才强忍着没掉下泪啦,我抓起一边草药包,低声说:“我来帮你上药。”慌乱的手臂却被他一把抓住。
“小伤而已,不碍事,药不多,省着点用。”仍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口气,说得他跟个没事人似的。
我觉得眼睛发酸,带着哭腔说道:“那我出去给你煮点药汤。。。”
芦苇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不用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悲恸得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哀嚎着:“那你让我为你做点事,我求你,求求你。。。”
“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芦苇重新躺了下来,背对着我小声嘀咕:“早知道你这么爱哭,我就不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