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听到她回答的迫切,逼得褒若不得不往下说:“我只是想,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离开他是否就一定正确,和你在一起是否一定正确。”
明厚载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明白了?”
褒若不答,她已经明白,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生生地把云大哥从刚刚温暖和信任的心里剥离,是一种什么样的痛?
又一阵秋风吹来,寒蝉早绝,孤燕南飞,可怜的身影孤单绝望,不知能否撑到温暖的南方,褒若抬头看着那只孤雁独自单飞,心中一阵怜悯,却不知她的身影也与孤雁一般样,一样的孤单绝望。
侍得她回神,却发现明厚载不知几时已经离去,是对她真的愤怒了?
褒若有一些释然,转身回了房,一切都要过去的,明厚载要是从此不来反倒真的平静了。
“珍儿,我从李国带来的行李呢?”褒若回到房中突然想起柳林之事,问道。
“郡主,都分散在各个橱柜里了,有些是放在箱子里的,不知郡主要找什么?珍儿可都记得呢。”珍儿是慧娘的贴身丫头,心思细巧不下菁儿,慧娘特意把她派在褒若身边当了个管事丫头,这是个明智之举,以褒若有时的粗心大意,没有珍儿,不知要添多少烦恼。
“可有一个象牙案屏?”
“有的。”珍儿转身从大落地柜里取出一个象牙屏风,因是桌上所用,又是象牙的,所以小巧玲珑,煞是可爱,她们一路从李国来,随行自然带了不少布匹古玩与当地特产,这是当礼物送礼用的,菁儿便料着褒若的性子,也塞了不少玩物在行李中,也是巧了,要不慧娘恐怕还见不到。
拿着东西一路向慧娘住处走来,这件东西,是在游船上时就答应慧娘的,这些日子连遭大事,又遇上自己心里纷乱,竟给忘了,现在不容易想来来,手抚过象牙湿润光滑的表面,看到那上面故事,心若有同感,慧娘正在看下人的名册,见褒若来了,便让管家先下去,褒若笑道:“姨妈,你不是说想看看和江上风景一样的象牙屏风?没想到还正好带来了。”
慧娘接过屏风,见到上面的风景与柳林的故事,便身子一颤,几乎要失声叫出来,强自镇定下来,左右翻看着屏风,笑道:“果真是呢,没想到这倒是和我们见到的风景一模一样!”
褒若看着慧娘笑道:“这个女子似乎有些像姨妈呢。”
“胡说,画上的女子你看得清长什么样?”慧娘瞪了她一眼,沉吟道:“只是这件东西,为什么会到了李国?”
慧娘抬起头,她是一个美丽的中年女子,已经近四十,身材仍如少女,几十年的光阴在她的眼里沉淀了一种岁月的刻痕,沉静如水,褒若看着她,想当初,姨妈也必定是个出众的美人,那么她和这个案屏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慧娘眼望前方,看见从前的自己,爹娘犹在,他和她相遇,从而彼此心有所系,后来,他的家人让他娶了自小订亲的表妹,得知消息,她与他相约在柳林,愤而与他分别,他出手相拦,激烈中,撕碎了她的一只袖子,终究留不住她!不久爹娘过世,两重打击让她心碎神伤,于是随便让人作媒嫁给了奚国那个浪荡子,人生,就这样完结。
出神了一阵,苦笑道:“缘分这东西,真奇妙,李国的东西却画着中汉国的景!如今又跟着你回到中汉,也算是奇遇了。还给你。”
她把象牙屏风还给了褒若,褒若道:“这案屏精致得很,正好放在姨妈的办事桌上,就送给姨妈吧。”
“好东西容易碎,办事桌上帐册本子一堆,不小心把它扫到地上,可惜了。”慧娘毅然收回眼光,再不看屏风,坚决还给了褒若,褒若见她面色不对,便收回了案屏,慧娘道:“你收搭一下,我们一会去丞相府看看你姐姐。”
不多时,她们便已经到了丞相府,明厚载把梁国夫人府选得很巧,正好在丞相府与明府之间的位置,不管她们去丞相府还是明厚载来梁国夫人府,都很方便,丞相夫人迎了出来,道:“夫人一路辛苦了?昨日我们本来要上门为夫人案宅,后来明公爷正好来找小儿,听说了,就劝我们不要去,说你们一路辛苦,正要好好休息,我们便不曾去,昨夜休息得可好?”
“好,多谢夫人惦记,之若说夫人极是疼爱她,视若亲生,真是多谢夫人了!”
两个亲密地相携过来,丞相夫人回身对褒若道:“郡主,你们一起来到京城,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千万别客气。”
褒若笑着应了,丞相夫人停住脚步,看了她一会,对慧娘道:“郡主似乎与从前变了些样,还是我老糊涂了?”
“夫人不过四旬,哪来的老糊涂?女大十八变,女孩子本来就变得快么。”慧娘笑道,
丞相夫人又看了褒若一眼,褒若回以一笑,那种平静态度竟是从前的褒若身上没有的。
梁国夫人回京,京中的各太太常常上梁国夫人府拜访,应酬往来,慧娘很快便有些头疼,别人倒也算了,不过就是闲坐说说闲话,就是将军夫人有些难办,她特别喜欢褒若,一来便问褒若在哪里,然后便拉着褒若写吁寒问暖,慧娘却无法阻拦,只得尽量把话题岔开,她虽不说,但是褒若也发觉了,对将军夫人也警惕了许多,“为什么对将军夫人若既若离的?”褒若问。
慧娘正看着人打点送给一位夫人的生辰礼,里面包括十匹江南绣锦,四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