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答应了出任皇家学院的院长而已。”
江陵王抿着唇没有说话。他心里对于庆隆帝其实还是有些恨的。
当初他这么信任他的这个大哥,为了他的大哥都不惜亮刀子和别人拼命,可是最后庆隆帝却是疑心他,在他的心口狠狠的倒了一刀子。
李太后见江陵王不说话,自然是猜到他心中所想了。说起来庆隆帝和江陵王都是她生下来的孩子,可是闹成现下这般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其实内里她也是有责任的。
当初她也是顾忌着若是他们两兄弟真的内讧了,倒是会教其他有人之心钻了空子,所以离开京城前往封地江陵这事,还是她亲口对江陵王说的。当时江陵王可能还年青,又是心里最伤心的时候,只会觉得她是为他好,可是这么些过来,他大了,心性越发的沉稳了,保不齐就会想明白她那时的私心。
一想到这,李太后就很是觉得心虚。不过便是再心虚,都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半了,这最后的半步也是一点要走的。
于是她定了定神,便望着江陵王,低声的问着:“你,想不想见见你大哥?“
江陵王并没有立时回答。但其实他也知晓,他既然已是回到了京城了,这庆隆帝他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
而他的这不说话在李太后的眼中看来,就是他不想见庆隆帝的意思。她有些着急,便又说道:“阿邺,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当年的事你还是没有释怀么?”
江陵王依然是没有说话。
即便是时光流逝过去再多年,可有些事依然是不能说释怀就能释怀的。正是因为当年他将庆隆帝和李太后都当做自己最亲近的人,为了他们可以豁出去连命都不要,可是却忽然的发现,他自认的这些亲人竟然是开始疑心他,为了权利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他,他怎么能不心寒?又怎么能释怀?
李太后见状,又长叹了一口气,末了面上有哀伤之色出现,声音也低了下去。
“你大哥,哎,是我和阿元怕说了出去引起朝野动荡,所以一直都隐瞒着,但其实他已经病入膏肓了,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只怕也就只有这一两日的功夫了。我也晓得,当年的事毕竟是他这个做大哥的伤了你的心,只是他现下都这样了,你就真的不想去见见他么?就当,就当见他最后一面吧。当年的事,这些年来他也是一直都懊悔的,你去见他一面,让他释怀了,黄泉路上好歹也让他没什么遗憾了。”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忙又拿了手绢捂住了嘴,不想让别人听到。
江陵王也没想到庆隆帝是快要不行了,闻言有片刻的茫然,而后他回过神来,便也低声的说了一句:“那便见见吧。”
庆隆帝现下却是住在后宫一处较为隐蔽的宫殿里,内外都有侍卫守卫着,轻易不放人进去。
这些侍卫皆是李太后和司马元的心腹,也只听命于他们二人。
李太后倒也并没有带什么宫人,只是随身带了自己的一个心腹内监,而后便引了江陵王一径来到这里。
侍卫长见了李太后自然是没有阻拦的,立时便躬身行礼,而后便侧开身子放行。
李太后这时就问了一句:“太子可在里面?”
侍卫长恭敬作答:“太子和琅琊王殿下一直在殿中伺候着皇上。”
李太后点了点头,转头望了江陵王一眼,示意他跟上。
江陵王扫了一眼旁侧的这些侍卫,心里未免有些凄凉之意。
毕竟是一国之君呢,可现下病重了,却是教侍卫重重的围了起来,轻易不让人进去。其实这也和软禁是差不多了。
进了宫门之后,先是一处小小的院落。
武康石砌成的平整路面,因着湿润之故,缝隙里苔藓衍生。只是已是深秋,原本的绿意盎然已然变为褐黄之色。倒是一旁石墙下的那几竿湘妃竹,映着嶙峋突兀的太湖石假山就显得尤为的鲜绿可爱。
江陵王随着李太后踏上了台阶,长廊下依然是侍卫众多。
守候在门侧的侍卫推开了身后的两扇门,弯腰恭请李太后和江陵王入内。
李太后当先走了进去,江陵王却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下自己跳的有些快的心跳,而后才迈步走了进去。
一进屋子,鼻尖先闻到的就是一股浓郁的檀香之味。只是再浓烈的檀香味也掩盖不住夹杂其间的那股沉沉的死亡之味。
江陵王站在门口,沉默的望着殿中尽头的那张床。
那里躺着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兄长。若干年前,他们也曾一起玩耍,兄友弟恭,亲密无间。只是后来因着权利两个字,两个人心生隔阂,彼此渐行渐远,终至二十余年都不曾再见过一次。
只是没想到再见时,他的兄长却是寂寂的躺在那里,行将死去。
☆、98.翻墙□□
江陵王进来之后,司马元和司马宣便立时上前来和他行礼了。
只是当初江陵王离开京城的时候,司马元还在他娘肚子里没有生下来,也没来得及见上一面。至于司马宣那就更是不用说了,他也就是听人提起过有这么一个侄儿罢了。
可是想着根据莺时的回报,扶风郡事件里面司马元和司马宣可是出了很大一部分力的,于是江陵王看向他们兄弟两的目光就很是凉凉的,只看得司马元和司马宣心中毛毛的。
而后江陵王也没有和他们兄弟两说一句话,只是抬脚绕过他们,径直的朝着后面就去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