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扑在猎物身上。现在,它和猎物之间,只剩下盾牌这一道最后的屏障了。它的双爪按在这面讨厌的障碍物上,想将其撕裂或者弄开,然后撕烂咬碎猎物身上的血肉。这种即将到嘴却只差一线的胜利让它激动得发狂,巨大的爪子在盾牌表面上一下一下的猛抓着,每一下都划开盾牌金属表面,深深的切入橡木之中。
刀疤被压在下面,沙漠豹那种低沉的咆哮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回想,巨大的体重也压得他根本无法挣脱。肉食动物充满恶臭的呼吸充斥着他的鼻腔。
刀疤举起右手,一剑猛的刺向压在他身上的凶兽,手上传来的触感告诉他剑刃已经穿过了厚实的毛皮,深达血肉。因为视线被挡住,所以他判断不出到底刺中了什么位置。大概命中了脖子和肩膀之间吧。因为沙漠豹的喉咙里发出了怕人的怒吼声,并在曲起后腿。
沙漠豹的鲜血沿着剑刃流下,流到剑柄之上,感觉温热而粘稠。
身体的痛苦和嗜血的渴望的混合作用下,沙漠豹迸发出了新的力量。盾牌上覆盖的铁皮无法承受如此多的打击,终于脱落,被利爪掀起,甩到一边。更多的打击落在盾牌上,橡木碎片四飞。它咆哮着,尖啸着,用利齿和爪子疯狂的攻击这面已经不堪打击的盾牌。
生死之际,刀疤也使出了吃奶的劲。他全身肌肉高高鼓起,使出每一份力气,竭力把长剑往深处插,一心指望能给它的关键器官点颜色看看。
沙漠豹的一条后腿向前踢出,利爪立刻撕破了粗布裤子,在刀疤的腿上留下巨大的伤口。但是现在,刀疤已经什么疼痛也感觉不到,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长剑更深的刺进沙漠豹的身体。
盾牌后面出现了一道裂缝,那是利爪已经撕烂了这厚厚的盾牌,爪尖在盾牌上刺出一排透明窟窿。但是刀疤能感觉到,沙漠豹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它的打击也越来越无力。连它压在刀疤身上的巨大体重,也在逐渐减轻。
因为它已经无法保持先前的姿势,开始向侧面倾斜。
刀疤乘此机会,猛的翻过身,反而将这头野兽压在盾牌下。这姿势让它很不舒服,它努力的挣扎,但是它的力量已经衰减的很厉害了,无法挣脱。刀疤跪在地上,锲而不舍地把长剑推进它身体里。这只凶兽发出可怕的尖啸,声音中充满濒死时的痛苦。
和往常一样,这种声音并没有让刀疤感到欣慰。
他保持这个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最后确定盾牌下的野兽已经彻底僵硬,无法动弹为止。他松开盾牌的握把,解开皮带,然后想站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无法做到这一点。
他的一条腿上血肉模糊,另外一条腿则干脆扭曲成一个超乎正常范围的,怪异的弧度。
角斗场上一片寂静,没有观众发出声音。或许他们被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所震慑,或者是刀疤自己的耳朵已经失去了作用。
他的手松开长剑。剑已经刺进野兽的身体太深,无法拔出来了。这次这把魔法长剑发挥了大作用。如果这是普通长剑的话,应该无法刺得如此之深。
“我活下来了!”他突然高举双手,向着天空发出无声的呐喊。
他双手垂下,环顾四周。视野开始变得模糊、而且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怎么回事?地震了么?
刀疤脑子昏沉着,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接下来,他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世界呈现九十度,整个的歪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