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村民脸上还是有些为难,说:“乡长虽然大,可毕竟离得远不是!咱村里毕竟还是刘惠普说了算呢!他要是知道这屋子是咱们建的,非得给咱们小鞋穿不可,咱几个家里都有老有小的,林厂长……你看……”
林学涛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直到现在,他才真正认识,刘惠普在辛庄这儿扎下的根有多深。村民们有多怕他。
不过现在,他林学涛也远不是以前的那个林学涛了。刘惠普这根大树,他现在就要开始一点一滴地扳倒。
思索片刻,林学涛一只伸进兜里,掏出钱包,哗哗地数了一叠崭新的票子,直看得几个村民眼都直了,“这个桩你们打不打看着办!”
村民们知道他的意思,心里有些犹豫,又眼馋到手的钞票,最后把心一横,抄起手里的榔头,动起手来了。
这一回,林学涛算是见识到了金钱的力量!对付刘惠普这棵大树,对于他林学涛来说,只有钞票才是最锋利的斧子。
两天后,后山脚下种植园旁边,一座崭新漂亮的小竹屋立了起来,远远看去,别致优雅,简直就跟座度假别墅一般。村里前前后后路过后山的人,看了嘴里都忍不住啧啧的,有的说林学涛这小子是仗乡长的势,更多的则是眼红羡慕。
因为,按照村里老人的说法,那后山脚下,是村里的“龙脉”,谁家要是把房子建那龙脉上头,家里将来必定得大富大贵,也正因为这地儿风水太好了,村民们谁都想要,所以最后就规定谁都不能要。
可眼下,林学涛愣是大模大样地在上头建了房子,村里人个个都嫉妒不已,尤其是刘惠普,他可是打这地方的主意老早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一直没有下手。却不料自己派人去给林学涛捣乱,倒是让这小子在上头建了房子,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
刘惠普对林学涛心里就更加恨之入骨。
林学涛从家里把搬了铺盖到种植园旁边的小竹屋。天天晚上睡在里头,夜里还时不时的起来打着手电筒巡视。防着有人来捣乱,一连个把星期,种植基地这儿,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林学涛一心扑在种植基地和生产上,连人也很少回家里住了。厂里的生产都交给了城里来的学生们,现在也不用走村串巷的收购原材料。一天到晚就难得跟妮子和爹娘见上一面。
起先林学涛让妮子呆在厂里帮忙,可没多久,妮子就呆不下去了,找到林学涛娘,说自己呆不惯,还是回家帮家里去算了。
林学涛娘看着妮子满脸的怏怏不乐,就拉着妮子的手问她:“咋这会呆不惯了?以前做罐头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
妮子低着头,嘟囔着说,“现在厂里跟发前可不一样哩!这深度加工,都是些技术活,有城里来的那些学生们就够了,我在一边啥忙也帮不上,整天呆着没事儿做,闷得慌!”
林学涛娘听了就笑,说:“傻丫头,涛子这是让你干轻松活儿了,还不好?用城里人的说法,你这是管理岗位!”
妮子却是一点儿也乐不起来,小嘴嘟得老高,说:“这种日子还不如在家洗衣做饭呢!我可闲不下来,再说了,跟城里来的那帮年轻人在一起,我就觉得老也搭不上话。怪孤单的。”
林学涛娘心里明白得很,听妮子这么一说,知道她倒不是嫌整天没事儿做,而嫌小涛天天住在种植园里头,把大棚里的野菜当宝贝似的看着,连家也顾不得回了,冷落了自己的小媳妇儿。就跟老伴把事情一说,等林学涛回到家里,吃饭的时候,老两口就说:“小涛,你整天看着园里的那些野菜,也得顾顾家不是,山杏回了娘家,妮子一个人留在厂子里头怪冷清的,你也不体贴体贴人家?”
林学涛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满不在乎地说,“厂里不有一大群人么!孤单啥呀!”
林学涛娘说伸手拧了小涛的耳朵,嘴里恨恨地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