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科尔斯笑了。
他承认苏继秋赢了。
这个残忍的男人,给予了他第二次经历自己哥哥死亡的机会。
这个叫苏继秋的男人,让自己整整空荡了十多年的心脏,再次撕裂,然后灌进潺潺的冰水,做的凶狠而精准。
早知道就不惹他好了。
科尔斯继续撑着手中的雨伞,然后安静地站在门口好一阵。
天上传来一阵滚滚的落雷声,科尔斯推开了门。
“r……”哥哥,我来了。
哥哥。
安伯醒着。
虽然他没有睁开眼睛,但是科尔斯知道。他知道关于他哥哥的一切。
科尔斯在屋中仍然打着他那把黑色的雨伞,透明的水滴像是落在了珊瑚绒上,从黑色稠面的伞布上缓缓滴落下来,然后消失在安伯的衣服上。
安伯动了动手指,随后用尽几乎所有的力气睁开了眼。
他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死了,或者即将去往另一个世界。他的弟弟就站在他面前,很近很近。他挣扎着想要抬起手来触摸一下他的小指甲,但是这短短的距离像宇宙的尽头一样遥远。
安伯的脑海中嘶吼着用力,想要抬起手来,再次碰触到那温暖的手掌。
但是他的身体完全没有动作,根本无法撼动。
突然,科尔斯就像看懂了他的心思一样,主动伸出手来,然后像非洲草原上,雨季过后的第一株探寻空气的幼芽,小心又勇敢的接触到了安伯粗糙的手。
有一种什么东西从两个人接触的地方融化开来,几乎紧接着,科尔斯就用力握住了那只干枯瘦弱的手,那只曾经能够把他整个人都举起来的手。
科尔斯依旧举着那把伞,安伯看不到他的脸。
安伯觉得视线突然清晰了起来,他看见了一切,甚至能够控制自己的肌肉了。
他尝试着张开口,然后很清晰的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f……(·原谅我)”
科尔斯紧紧攥着他哥哥发抖的手,良久以后,他问道。
“为什么在我做了这些事情之后,是你要求我的原谅?”
安伯勉强拉动了一下嘴角,他很遗憾科尔斯看不见他。
“d(·我骗了你)”
“yew(·是的,我知道)”
“syyive(~所以我祈求你的原谅)”
“cce(·我永远不会接受)”
科尔斯说完,终于将那把雨伞扔到了一边,露出他那张沾着血迹,泥土,以及被苏继秋打得微微青肿的脸。
“y?(你看不清我的表情对不对?)”
安伯努力的,认真的看着他的脸,他那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可怜极了的脸,他那个表情看起来像是丢掉了整个世界,正在哭泣的脸。
然后他选择说最后一个谎言。
“yen(·我看不清你的表情)”
“h(·那就好)”
科尔斯任凭脸上混杂着血迹,泥泞以及泪水或者雨水的液体流过他曾经干净的没有表情的脸。
“ytome,”科尔斯用发抖的声音居高临下地h,y?(·你总是骗我,所以这次,你也在骗我对不对?)”
安伯微笑起来。
像以前一样。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来,擦了擦科尔斯的脸。
“(·我希望如此)”
天空中传来一阵滚落的雷声,呼啸着从他们的头顶奔腾而过。雨在瞬间变成倾盆,几乎砸痛了整个大地。
科尔斯清晰的感觉到那只手无力地从脸颊上滑落下去,无论自己怎样用力的想把它重新按回去,它都像脱了力气的皮囊一样,了无生气地下坠落。
“tellgllme……(告诉我你又说谎了,告诉我)”
“yidyou'lld?(·你说你要死了,这又是一个谎言对不对?)”
“r……(·哥哥)”
“e……(·拜托了,拜托承认吧)”
“i’来了fy……(·我答应你,我这次原谅你……)”
“……(·我答应你)”
雨越下越大,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
宠星 第一八二章(下)
十七年前。夏天。同样的雷雨。
刚刚步入青春期的小男孩习惯着每天的按部就班。上下学都安静的等待着老管家的出行计划时间安排。
只是偶尔有时候,会偷偷的在放学以后,可以放缓脚步,让自己经过哥哥的书房时显得不那么故意为之。
安伯永远繁忙。仿佛小时候一回到家就会高高的把自己抱起来的事情从未发生一样。
在青春期到来之时就开始疯狂的拔高个头的科尔斯垂下眼睛,看着哥哥站在落地窗前,不停地打着那个永远都没有办法推掉的电话。
他们的整个家族都被这个伟大的战神重新振奋,带着新一个世纪的神话,迈进了北美上节的鼎尊。
但是科尔斯不喜欢看那些奇怪的数据和陌生的访客。他们挡在他面前,挡在他和安伯之间,让这个从小已经习惯某些东西的人变得彻底脱离,硬生生的切割断他们的关系。
雨很大,科尔斯抬头厅中旋转而上的楼梯边的座钟,时间和每天一样,安静的指在5的位置。
他重复着每一件事情,包括经过哥哥书房时放缓的脚步。
然后他扭了一下头,有些意外的发现,今天哥哥并没有将门关紧。
哥哥的声音不经意间的飘了出来,让人想要可以忽略都无法做到。
“我不能这样,我不能。”安伯沉稳的音线顿了一下,随后温柔的说:“你值得更好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