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炉火似要熄灭,偌大的房子空荡而冷清。凛风钻进来,明黄的帷幔来回晃动。空气也似快要凝固。
荀裕头也不抬道:“我说过,不许任何人进来。”
瞥见一袭蓝袍在他脚前停下,抬起头见是沈钧,皱了皱眉,终究不再说什么,目光一转,紧紧盯着他手里的食盒。
沈钧搁下盒食,随即弯下腰,单膝跪地,与他平视,定定地凝望他,温热的大手覆在他手上,又用力握住,轻声道:“这么冷的天,拂尘若冻着了,可叫我心疼。”
荀裕仍雕塑般坐着,目光从食盒上挪开,转至沈钧脸上,盯着他良久,抽出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连你也和他们一伙。”沈钧身子一僵,目色渐沉,看着那双抽离的手,倏地抓住,牢牢握在手中,仿佛稍不留心,就会化成风吹走。
荀裕看他一眼,面无表情站起来,双手却大力而决绝地抽出,一言不发撑着拐杖走至门口,打开门,喉咙一阵腥甜,却强忍着咽了下去,从水帘般分开的文武百官中,一步一步沉重地走着。
厚厚的雪面上,一只脚印伴着拐杖印,延伸在白茫茫的路尽头。
夜渐深。
银白大地一片苍茫,又在黑夜的染抹下,反射出冷冽的蓝光。
重华宫门窗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