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收下,便是!”,卫无忧慌乱接过储物袋,警惕退着,“四娘,你我正邪殊途,再说..再说...”,我是女子,卫无忧默念,无语望天,但她不能让旁人知道云华派的卫无忧是个女子。
“傻小子”,风四娘捏了把她的脸,“像你这样的青瓜蛋子,老娘才不喜欢呢?床上可不得趣儿,等你开了荤再说罢”,这句话说完,不止卫无忧,连文老都听不下去,捂着脸往外走。
卫无忧涨红了脸,嗫嚅着,没说出话来,握着戒指,转身就往外走,“对了,三日后,在登仙阁有修士的拍卖会,你虽买不起拍卖会里的东西,但是,外面会有低阶修士以物易物,你可以去问下,说不定能有紫猴果的下落”,
卫无忧低头,转身朝着风四娘拜了拜,头也不抬,转身离开了,唯有双耳红的发亮。
“傻小子”,风四娘噗嗤笑出声来,见她背影渐逝,方敛了笑意,神情黯然,下一次,也不知何日再相见了。
卫无忧刚出御灵铺的门,走的匆忙,撞到一人,她头没抬,就说道,“对不住”,抬腿想走,手腕被人一把捉住,熟悉的,颇有蛊惑的香气渗入鼻间。
卫无忧心里咯噔一下,余光里衣袍的大片红色,刺的她眼睛疼,抬头就看到一张妖艳绝伦,雌雄难辨的脸,眯着眼看向自己。
“竖刁”,卫无忧沉下脸,她不想见到当初齐国宫里的任何人,“南烛,你可以叫我南烛”,南烛勾着嘴角,打量着她,笑道,“果然活蹦乱跳的!圣姑还真是有法子救你!”,
“你是魔宗的人?!”,卫无忧心下了然,果真齐公身边都是妖魔鬼怪,南烛含笑看她,鼻间香味浓郁的叫人头昏,卫无忧甩开他的手,骂道,“在大庭广众下拉扯,成何体统”,
“我偏要与你拉扯”,南烛凑近她,脖颈白皙,肌肤细腻光洁,根本不似个男子,
“你究竟是男是女?”,卫无忧往后退去,南烛吐气如兰,
“你若想我是个男子,我便是个男子;你若想我是个女子,我便是个女子,如何?”,
卫无忧的鸡皮疙瘩都起了,头脑昏昏沉沉的,她拧了把怀里的降灵,嘎嘎,降灵响炮似的叫起来,驱散浑噩,她顿时清醒,怒道,“又对我用媚术!你是合欢派的人?!”,
南烛神情惋惜,“你可是第二回从媚术里逃掉,我都要怀疑合欢派的媚术不行了”,
“你莫要跟我纠缠,否则我出手了”,卫无忧正色怒道,“哟,晋升筑基期后,果真有说话底气了”,南烛掩唇笑道,作势要拉她的手,被甩开,见她转身要走,开口说,“你可想去看看齐公?”,
见卫无忧停住脚步,南烛跟上来,“齐公纵情声色,这些日子身体大不如前,我和易牙分别扶持的公子,为了国君之位,斗得你死我活,根本没人管齐公,你若想杀了他,现在我就带你去”。
眼前闪过,齐公手持长剑刺入己柳的画面,卫无忧握紧拳头,咬牙应道,“好!”,
南烛神色欣喜,并肩而行,说道,“你且说说,为何屡屡能破我的媚术?是不是你对男子不感兴趣?可我瞧你面相阴柔,举止秀气,分明有龙阳之相...”。
“你闭嘴!”,卫无忧咬牙,这些魔宗的人,一个比一个,恬不知耻。
忍受着南烛的口无遮拦,终是从青州到齐国,皇宫守卫森严,气氛凝重,
有恭敬向竖刁行礼的,也有目露鄙夷神色的,势力俨然分立两派,竖刁领着卫无忧朝偏殿走去。
殿外重兵把守,殿内无人伺候,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榻上的人听见脚步声,急声喊道,“来人!来人啊!孤要用膳!”,
没人回应,卫无忧皱着鼻子,走到榻前,见到齐公披发,神态憔悴、苍老,躺在榻上,虚弱喊道,“孤,孤要吃东西。竖刁!易牙!你们想活活饿死孤吗?!”,
“陛下,竖刁来了”,南烛上前,被齐公一把抓住手腕,“竖刁,孤不想死”,南烛嫌恶地甩开他的手,笑道,“陛下身体欠安,难当国君重任,让公子上位,方是立国兴邦之道”,
齐公咳嗽两声,吃力骂道,“两位公子年幼,你和易牙假意扶持,实则图谋国君之位!”,
“管仲当年对孤说,竖刁不爱其身,岂能爱君,易牙烹子逢迎,毫无人性,不宜为相;可孤偏偏听信谗言,重用你二人!狼子野心!孤悔矣!”。
竖刁轻笑,侧身闪开,“陛下看看谁来了?”,烛火照亮,显出卫无忧的身形来,面沉如水,双眸如剑,齐公大骇,颓然往后挪着,“是你!”,
他剧烈咳嗽着,吐出一口血来,悲怆叹道,“也罢!也罢!你既来讨命,索性就拿去,也免孤这残躯受他们折辱!”
卫无忧上前一步,齐公眼皮抖了下,蜷缩在角落,病容消瘦,形如枯槁。
卫无忧突然想起多年前,己柳拉着瘦小的她,站在糖人儿铺前,涨红着脸,被撒泼的老板骂的无力还击时,
那个锦衣玉冠的翩翩公子,手握白扇,微笑着,他说,“不该要的东西,可不能乱要”,她笑眼弯弯地说,“无忧,这是姜小白”。
音容犹在,物是人非,卫无忧垂手,默然转身走出殿外,竖刁挑眉,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跟着离去,只留下齐公在身后喊道,“别走!孤的命,你拿去!孤不想独死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