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在一瞬间回到了大脑,荣初的脸色不好却已经平静了下来。他不能让痛苦和悲伤吞噬自己,任由阿次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阿次身在何方,或者魂归何处,他都必须要找到,不惜一切代价!
荣初抬起头,眼中的坚毅掩盖住了伤痛的软弱,再开口声音已是一切如常:“跃春,衣服上的血迹有没有验过?”“我化验过了,r型血,阿初,你……”夏跃春有些不忍的侧过了头,这等于是变相绝了荣初的希望。阿次还重伤未愈,看衣服上的出血量,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他只怕已经……
出乎意料的,荣初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又开口道:“把那些照片拿过来。”“我研究了一晚,这是间密室,没有窗户,完全分辨不出环境和方位。”夏跃春将照片递了过去,语气难掩失落。
荣初一张一张的翻着,看得极为认真,他把崩溃和绝望强自按在了心底,不允许自己泄露半分。他甚至逼迫自己检视着阿次身上每一处血淋淋的伤口,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些照片,即便是夏跃春在看的时候都感觉备受煎熬,何况是爱惜阿次胜过性命的荣初。他不由低声道:“我知道这很难,可是阿初,你要有心理准备,阿次可能已经……”
“他还没死。”荣初立即打断了他,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对方这么做,很明显是冲着我来,不过是错抓了阿次,而且……”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对方显然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打算用阿次来威胁我,以便达到他的目的。这么好的筹码,绝不会让阿次就这么轻易死了。”他的眼里射出了入骨的恨意,继而又斩钉截铁道:“不管他是谁,我荣初必定将他挫骨扬灰!”
这样杀气腾腾的荣初让夏跃春觉得陌生,他认识的这个人总是带着和煦的笑容,自信、沉着、霸气,但只要一涉及到阿次,就会按捺不住的急躁和冲动。可是眼前的荣初似乎变了,变得更加冷酷和理智,但有些东西也随着这种变化消失了。他不知这种变化对荣初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是眼下,这些都不重要。
荣初紧紧盯着照片,单从照片看,的确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也没有其他人的影像,而且,光线并不好,显然是没有开窗。忽然,他的视线停顿了下来,牢牢锁在了照片上的某一点,一些曾经被忽略的细节随之浮现出来,无形中似乎有根线将它们串在了一起……
他立即翻身下床,拿起了外套:“我要去松井家。”“为什么?现在并不能说明,阿次的失踪跟他有关。”夏跃春急急阻拦道。
荣初指着一张照片解释道:“这把匕首,我曾经见过,原本挂在松井家的书房里,所以这事与他脱不了关系。而且,阿次曾经多次跟我提过松井琴子有问题,以他的敏锐性,一定是察觉到了异常,但又由于某些原因,才没有说出来。”
“可是松井琴子不过是个深居闺阁的姑娘,她跟你们会有什么仇恨?”“跃春,你们之前有人发现过田中樱子的线索吗?”“没有,怎么了?”夏跃春疑惑道。荣初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他点点头道:“这就对了,上次阿次替我赴宴遇袭,我就觉得奇怪,田中樱子是如何将眼线插进了松井的身边。后来阿次瞒着我出门找到了田中樱子的下落,却没有告诉我消息是如何得来,当时我认为是你们的纪律,所以没有去追究。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松井身边的眼线就是松井琴子,阿次是为了保护她,所以才对我撒谎!”
“这说不通,阿次为什么要保护松井琴子?”“这恐怕跟她的身世有关,我们曾经在杨家老宅发现过一张婴儿的照片,却没有人见过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孩子。这个松井琴子能让阿次如此维护却又刻意瞒着我,我怀疑,她和杨羽桦有关系,或许,她就是那个孩子也不一定,不过真相到底如何,也只有等把阿次救回来后才能知道。”“那你现在要去找松井做什么?告诉他杨慕次不见了,你怀疑幕后主使是他女儿,所以让他交出来吗?”这样一来,无疑是自曝身份,军统和组织的计划也无法再进行下去,夏跃春脸色十分凝重,伸手拦住了荣初。
“你什么意思?”荣初眼中闪出一丝杀机,手已经伸向了西服口袋。夏跃春,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你又打算为了所谓的组织和大义牺牲阿次,那就别怪我无情!
荣初脸上投下了重重的阴霾,夏跃春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如果他没看错,荣初刚刚是想杀了他吧。不过,事态紧迫,他也没心思去计较,只能继续解释道:“阿初,你这样做起不到任何作用。何况,这件事松井有没有参与,我们现在也并不清楚,贸然过去,只会打草惊蛇。”
荣初的手松了松,神色稍稍缓和下来:“如果松井知情,就不可能一直让我参与新雷霆的研制。如果他不知情,松井琴子就不能无缘无故在将军府消失,何况还要调动人马和兵力,她必须有合适的理由。所以,我现在要做的,是去调查松井琴子身边的亲信!”“好,我全力配合你!”夏跃春伸手按住了他的肩。经过这么多磨难,荣初已经不再是英国时那个光明烛照的少年了,但此刻,除了支持,他别无选择。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