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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欧文听说他们今晚回不去了，愣了片刻，突然眸色一喜扑过去搂着虎子的脖子，“虎子哥……”

虎子被他蹭得小心肝直哆嗦：“嘶……欧文别胡闹，我腿上的伤正疼着呢。”

闻言，欧文动作一顿，顺着虎子的视线低下头注意到被血染成黑红色的裤子时吓了一跳“啊！怎么留了这么多血！？虎子哥对不起，都是我害的，要不是因为我……”

“没事儿，子弹没留在肉里，也没伤到骨头，这事本来就与你无关，你也是被连累的。”

欧文垂下眼帘，嗫嚅道：“都是我不好。”

虎子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担心，虎哥身体好着呢。”

欧文把脸埋在他颈窝，闷闷的不说话了。

夜晚，密林中一片漆黑，欧文有点低烧，窝在虎子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口中一直喃喃有词。

虎子靠着树干闭目养神，自动屏蔽掉传进耳朵里的声音。

欧文掀开眼帘，拨了拨音量，“虎子哥，我喜欢你。”

这话虎子过去的大半个月里每天都会听到好几遍，他知道欧文不只是说说而已，可是他还是没办法回应欧文——他怕自己一时冲动答应了之后却给不了欧文想要的爱情。

“虎子哥，我们交往好不好？”

虎子继续沉默。

“你究竟觉得我哪里不好，说出来嘛，我可以改。”

“……你哪里都好。”是我的问题。

“你是不是嫌我没扬哥长得好看，也没他那么聪明？可是我也有……”

虎子忍不住了，“欧文你想什么呢，我没嫌弃你，别胡思乱想。”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甚至连一次追求你的机会都不给我？”

“……”

“我知道你还一直喜欢着扬哥，可是你们根本不可能……”

“没有了，我现在只把扬扬当弟弟看，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胡思乱想。”

“那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我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吗？”

虎子皱了皱眉，没说话，腿上的伤口疼得他大脑思维都有些迟钝，他需要思考。

欧文道：“我说过你不用有任何负担，我们先交往试试看，如果你还是没办法喜欢上我，我不会对你死缠烂打的。你明明对所有人都很大方，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吝啬，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

虎子叹了口气：“欧文，对不起，我只是……对我自己没信心。”

我怕自己到头来还是会让你伤心，怕以后见了面会尴尬，怕到时连兄弟都做不成。

“没关系，我没有要求你一定要为我付出什么，也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喜欢上我，只是想让你打开心扉接受我的爱，不要再刻意地逃避我对你的好而已，这很难么？”

虎子没招了，每次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欧文总是能堵得他哑口无言。

夜染浓墨，寂静的空气里只余淡淡的呼吸声。

半晌没听到虎子应声，欧文满眼的希翼逐渐被浓浓的失望所掩盖。

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卑微的去讨好过谁，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上了虎子哪一点，但就是喜欢上了，所以才想要去讨好，可是虎子连讨好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心口突然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缠绕着越收越紧，紧得发疼，又疼得他有些精疲力尽的感觉。

欧文埋在虎子肩膀上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不知道是他脸颊太烫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虎子觉得肩头一阵赛一阵的烫，他有些心慌，试探性的喊了欧文一声，后者没应他。

他又喊了一声：“欧文？”

回答他的是一阵滚烫的湿热。

虎子一下子就慌了，“欧文你怎么啦？对不起，是不是我刚说的话伤到你了？我……我只是……”

欧文觉得自己快绷不住了，好想开口对他说：“虎子哥，给我留点自尊吧。”

可是他不敢吭声，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他们两个人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欧文拼了命想引诱虎子跨过那条门槛，虎子虽然很喜欢欧文带给他的那份快乐，却不打算跟他一起出去欣赏外面的风景。

是时间久了，欧文付出了那么多，却丝毫得不到他想要的回应，他当然也会觉得失落、伤心。

终于有一天，虎子的无动于衷令欧文泄气了，他想转身离开时，没想到虎子却下意识的心慌了。

欧文隐忍的哽咽声突然令他有种如垒堆胸的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最后潜意识支配着他开了口：“欧文，你别这样，我刚才的沉默不是在拒绝你，我……我只是还没考虑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你知道我在这方面比较死脑筋，之前拒绝你也是怕你以后会受伤……好吧，我答应你，我们先交往试试看，但如果哪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一定要说出来，我们还是好朋友好兄弟，好么？”

因为紧张，虎子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不知怎么的，说完之后他竟然莫名地松了口气。

他从来都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这件事却让他纠结了大半个月，纠结的原因也是怕以后欧文会受伤，但是刚刚欧文的哽咽声又令他意识到一件事——他现在的犹豫不决已经让欧文伤心了。

他一直觉得欧文以后会伤心，所以最好不要开始这段感情，但是未来的事情现在谁能盖棺定论？

而且他也没权利帮欧文下定论。

纠结了那么久，此时突然醒悟过来，虎子才发现自己之前的矛盾纠结，简直就是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