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允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笑一时,方挽着林靖的手拍了拍,笑道,“阿青你误会了,不是你,是林大将军。知府大人看林大将军这样的青年才俊,听闻林大将军家中未有亲事,想托我与你打听一二。”
林靖心说,这谢氏一系还当真是肯下本钱啊,这一环套一环的。
林靖先道,“谢姑娘的容貌,我也是听说过的,听闻德容言工,样样俱全的好姑娘。”
郑允笑,“是啊,不是我夸大,便是在京城,能及得上我家姑娘的闺秀,也是不多见的。”
“我虽未去过京城那样的繁华之地,可想来,郑兄这话没错。”林靖笑,“此等喜事,我自当代为转达。只是一样,哎,这个,我可不敢做保啊。”
“看贤弟这般,似是有难言之隐?”
“倒不是我有难言之隐。”林靖一幅推心置腹的模样,道,“郑兄也晓得我们大将军,这样的青年才俊,正当壮年,说实话,这几年,给他说亲的不在少数,可不知为何,他就是不乐意。他又不似我这般,已是鳏夫,不好耽搁人家女孩子。我也不晓得,他是何缘故。”
林靖这般一说,郑允也不禁皱眉,郑允道,“莫不是大将军眼界奇高,寻常闺秀难入他目?”
林靖摇头,“这一点,便是我,也猜不透的。”
郑允有些为难了,一般这样的联姻喜事,自然是双方都有意,一说便成方好。倘是一方提了,尤其是女方先提的,倘被人拒绝,那就太失颜面了。
郑允是个慎重人,他当即道,“即如此,咱们还是斟酌一二。”
林靖道,“我听郑兄的。”
林靖回头与徒小三提了这事,徒小三郁闷的瞥林靖一眼,问他,“你不晓得我因何孤身一人,不曾娶妻?”
林靖道,“你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看,姓谢的是相中你了,他们没这么容易罢手的。你自己想个法子应对才好。”
徒小三道,“要什么应对啊,我就说,我是断袖,心仪于你,不想与女子在一处,不就成了。”
林靖直接去堵他的嘴,不妨叫徒小三捉住了手,握在掌中紧紧不放。对于林靖这种常年手脚冰凉的人,徒小三掌中的力道带着让人贪恋的温度。林靖不禁垂下眼,道,“你这手可真暖和啊。”
徒小三把林靖的双手握进掌中给他暖着,看他下垂的睫毛既浓且密,似是密密的遮去了一腔心事。
原本,徒小三觉着林靖有些开窍,结果,他当天顺势提出与林靖恢复同床关系时,替林靖暖床时,却是被林靖不留情面的拒绝了。林靖道,“这上头咱们可得说清楚,咱们什么关系,我再如何也不能骗你,白给你希望,不然,我成什么人了。”
徒小三道,“你说,除了装断袖,还有什么合适的方式拒绝谢家提亲。”
于是,林靖安排徒小三与史四郎一屋睡了,让徒小三与史四郎装一把断袖,把徒小三气的,抓住林靖收拾了一回。林靖气喘吁吁的躺在被褥里,义正言辞的说徒小三,“以后可不许这样了。”虽则他觉着自己正气的了不得,殊不知声音中却是带着纾解后特有的慵懒与疲惫。
徒小三躺在林靖身边,转身将林靖抱怀里拥着,“这可怎么了,军中兄弟们有时常互相解决。都男人,怕什么。我的为人,你还不放心。你想想,这些年,哥可曾有半点对不住你的?放心吧,咱们就有如兄弟一般,好不好?”
纵是此时,林靖也没有半点糊涂,有些困倦道,“你能这么想才好。”
当天,俩人胡闹了一回,也没就谢家的提亲商量出个所以然。结果,第二日谢知府的帖子便送到了将军府,谢知府请徒小三过府吃酒。林靖道,“你可得想个言语支应。”
徒小三冷哼,“这些个人,也真够自作聪明的。我娶不娶亲,干他何事!”
反正,林靖提醒他一句也便罢了。徒小三极不喜谢知府把主意打到他头上,不过,在知府府时,徒小三还是收敛着性子道,“当年,我阖家阖村死于倭匪之手,我便立誓,不杀尽倭匪,再不成家!今倭匪未靖,何以成家?”
谢知府却并不好糊弄,谢知府笑道,“大将军之志,有若当年冠军侯啊。冠军侯便有‘匈奴未灭,何以为家’之语。大将军今亦不过二十许人,如今看来,说大将军便是我朝的冠军侯也不为过。”说着,谢知府将话一转,“只是,大丈夫在世,报仇血恨自然重要,可传承血脉,一样是大孝啊。”
徒小三摇头,神色十分坚定,“倭寇之患,再给我三五年,我必能杀得倭人一个不剩。介时,再论婚娶不迟。”
不论谢知府如何劝,徒小三都是一幅吃了王八吃秤砣的模样。闹得谢知府晚上与幕僚郑允商议,“你说,这林大将军是当真没这个心,还是觉着我谢氏女配不得他?”因今日费了半日唇舌都未说动徒小三,谢知府颇是不悦。他倒不是非招徒小三做女婿,但徒小三这种死活不允的态度,弄的谢知府极是光火。他的闺女,千金小姐,还配不得他一介武夫不成?
郑允摇头,“还不好说。”
倒是谢姑娘轻掀帘栊进门,柔声道,“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这位大将军并没有转投我谢氏门下的意思。”
谢知府闻此语不由大是皱眉,“他难道还想留在孔氏门下为走狗,李秀才的军功,可都是叫孔国公参没的?”
谢姑娘似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