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此时才想起一旁的弟子们还身中剧毒躺在一边,只得往他们的方向洒下解毒/药粉,他是不看重这些草包的性命,可这话不能由慕容复讲出来,否则他星宿派岂不是要内乱?做完这个动作后,丁春秋方才对慕容复道:“不知慕容公子还想如何?”声音中隐隐有些咬牙切齿。
慕容复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可还没有忘记耶律洪基向他下药的事情,再加上这些天遇到的黑衣刺客,若是……这么想着,慕容复抿嘴对丁春秋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丁春秋点点头,与慕容复并肩走到后院,心里却想着:这慕容复瞧着一副世家公子的做派,骨子里可是难缠得紧,这回不知又要搞什么名堂,我且先静观其变,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又要着了他的道。
两人这一路并肩走到后院,一个白衣翩然面如冠玉,一个紫袍耀目容貌精致,竟奇迹般地有些相得益彰,当然,两个当事人心里绝不可能这么想。
站定后,慕容复轻声问道:“不知阁下身上可带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剧毒?最重要的是无人能解,若有的话,给我一份,你我之事就算一笔勾销了!”
得知慕容复的要求后,丁春秋直直观察了慕容复半晌,才从右边衣袖取出一白纸包裹的粉末,道:“此毒名‘断魂’,是我采九九八十一种剧毒经繁复工序亲自提炼而成,无色无味。中毒后三日内与常人无异,三日后夜夜噩梦缠身,使中毒之人心神俱疲,再过七日魂断毙命。此毒无人能解,便是我自己也不行。如此,慕容公子可还满意?”
殊不知丁春秋心里想的是,这慕容复武艺绝佳,全盛之时也是难逢敌手之辈,不知什么人这么大面子,竟让此人费这许多心思要他性命。
慕容复得了毒/药,与丁春秋之事也便告一段落了,故而他笑着点头道:“星宿老怪出手的□□,在下自然是满意的,只希望效用能如阁下所说一般!”
丁春秋回以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慕容复手握剧毒“断魂”,心中笑得有些残忍,耶律洪基,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就这么算了,敢打我的主意,你且等着罢!
重临
慕容复得了“断魂”后,自觉一件麻烦事解决有望,便不做任何停留,带上几人回了姑苏燕子坞。
一行人在燕子坞休整半月后,又启程往少室山方向而去,王语嫣因不愿离开表哥,自然随行。
少林寺举办武林大会,请帖已派遣寺中僧人送往各处,当初虚竹之所以下山,就是因为派发武林大会请帖之故。
凭慕容复在武林中的声望,送给他的请帖早就在燕子坞相候。
然而此次离开之前,他去了一趟自忘儿离开后再未踏上的那座孤岛。小小的坟包前杂草已盛,再不是当日下葬时那般寸草不生,凄清孤寂。
慕容复并未将那丛生的杂草拔净,此处太过冷清,忘儿定会寂寞的,就让草儿们伴着他玩乐,想来也是好事。他席地坐在土包侧边,一手轻轻抚上顶部的泥土,表情温柔至极,白皙俊秀的脸上散发着光芒,好似在轻抚忘儿柔嫩的脸颊。
慕容复自忘儿去后便再未踏上此岛半步,也曾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这孤岛俨然已成为燕子坞的禁地。那时他方经历了忘儿离去的打击,心灰意冷,每每想到小小的孩子便心如刀割,宛如窒息,不愿来此也是不想触景伤情。
如今时过境迁,那时的伤痛也已渐渐平息,虽然想起忘儿来心脏仍不免绞痛一番,但慕容复已经有勇气来这里看看他了。不去想生产时的痛苦,和被那人压在身下时的屈辱,甚至不愿去想被那人误会自己亲手杀了忘儿时的痛彻心扉,只想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陪着忘儿,回忆着他那可爱的小模样,还有那股一逗就笑的伶俐劲儿。
慕容复有些后悔没有早早过来看看忘儿,仍由他这么孤零零躺在这里那么长时间,无人陪伴,无人解闷。慕容复跟他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跟他讲武林趣事,跟他讲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糗事,有意无意地,独独漏了提起他另一位父亲一丝一毫,好似忘儿只是他一个人的孩子。
慕容复说到酣处,不免大声发笑,一个人的笑声回荡在孤岛上,竟有种极端萧索的诡异。笑到极致,眼中不知何时流下两行清泪。
他不再言语,只呆坐在原地半日,以为自己已经能习惯地承受那蚀骨的伤痛,原来,还不行么?
天色渐暗,朦胧无际,慕容复重新伪装好自己,一步步离开他心头唯一一处柔软。自今别后,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休憩一夜后,几人重新踏上武林那混乱的征程。
行至少室山下时,段誉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双方见礼后,他便如往常一般粘在王语嫣身边,王语嫣害怕表哥误会她与段公子的关系,故而一直对他爱搭不理。
慕容复倒是见怪不怪了,段誉这副德行他早已见了很多次,再者他本就不打算反对他们两人的事儿,只是没有明确却说出来罢了。让那段誉在语嫣身边多吃些苦头这种事,慕容复是十分乐见其成的。
方进得少林寺大门,段誉忽然弃众人以凌波微步之法闪身进入大殿,慕容复内力高深,大老远就听段誉兴高采烈叫道:“爹爹,孩儿在此,你老人家身子安好!”
而后便听一中年男子道:“自然安好,只是对你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