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天闻言手臂又是收紧,轻轻抚摸我脸颊,又抬起我脸轻轻亲了几下,眸中带着淡淡笑意:“原来你也有怕失去我的时候。”
我咬咬下唇别开眼:“怎么没有。”
霜天眼中似有点点星芒,声音温柔:“我以前,总以为自己是冷酷心肠,怕是比白汲川还要冰寒。不管表面装作如何温柔,心中却绝不可能为谁动摇。却没想到,卿平洲数百年,我竟落入你手,被你困在掌中,再也挣脱不开。”
“我是霜天,不会再像陆冕,以为叫你一无所有,你就无处可去,会安心在我身边。最后却伤你的心,更伤了自己,后悔莫及。”
“你喜欢萧轲疼你,我也可以。我对你比他好上千倍万倍,总有一日能叫你不再想起他,眼里看见我。”
“以后就算你像之前那样,再骗我,再利用我,我也认了。你就别想我会放手。”
我听着他话,觉得眼中泪意翻涌,轻轻抚摸他脸上黥字,小声道:“我以前那样骗你,你都恨我入骨,怎么还会喜欢我。”
霜天轻笑出声,眼中尽是温柔笑意,忍不住又吻住我唇。
“我当初有多恨你,就是因为我有多喜欢。 若你肯偶尔对我好些,能让我也亲近疼爱,我就更喜欢了。”
我被他亲得迷迷糊糊,好像心要化了。 周身有些发软,不知不觉,被他放倒在床上压住。
霜天吻得十分温柔,微微闭着眼睛,长长睫毛偶尔扫在我脸上,手缓缓探入衣襟,偶尔抬起眼,看见其中深情如许。
柔肠百转,终化作一汪春水,任他予取予求。
“霜天!”门被人一脚踹开,进来满脸寒意的横渊。
横渊手中提剑,一手撑着额头,似有些头痛,但眸中仍是森寒怒意:“你这小人,给我下药,自己却一早跑来献殷勤,实在卑鄙!”
我看见横渊不由愣住。
霜天面色一变,用床单将我裹住,挡开横渊飞剑,起身缠斗。
我看着两人又是在耶若江上打了起来。
雪柔望着天上二人,也是面露无奈,将粥端了起来:“哥哥,你吃点吧。他俩怕是一时半会下不来。”
江上二人打得热闹,而江风仍是徐徐吹过两岸青山巍巍。
我看着雪柔端来的白粥,却不知为何,好像淡去一些心中愁苦。
那白粥味道仍如青门山一样,我慢慢喝下,微微露出一丝微笑。
雨声轻轻,小铃铛和雪柔领着几个小姑娘在编草席。横渊和霜天真在耶若江建好了行宫。一下起雨,在江上画舫向岸边望去,尽是一片茅草屋的耶若江也有了雨中亭台楼阁。雨水敲打在画舫屋檐,又落在檐角风铃上,雨声混着铃声,清脆作响。
横渊大约是生气,那天我与霜天亲近,许久没和我说过话了。
我托腮坐在船舷边,嘴里叼着一根蒲草,望着对岸。雨丝细细,浅浅沾湿衣衫。
忽觉头上雨丝消失,我抬起头,看见一把油纸伞,横渊面无表情看着我。
“雨渐大了。”横渊声音淡淡。
我点点头,接过雨伞,却见横渊无声,只在伞下与我对视。
“你……不回去吗?”我有点忐忑开口,虽然回来耶若江已经好几个月,但很少与横渊单独相处。
他这人冷漠惯了,无欲无求,无坚不摧,好像没有弱点。仿佛远在云端,隔绝了七情六欲,不食人间烟火。所以就算听他说过情话,也觉得有点缥缈,不敢相信。
横渊微微垂眸。他将伞给我,雨丝便有些落到他身上,睫毛低垂,也沾上细细雨珠,显得一向冷淡的长眸温柔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