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楚清溪,只想好好活着。
什么小天岳,什么蔷薇门,皆已成过眼云烟。如今的她,只希望能够顺顺利利的活下去,要不是这每月一次的散功之苦着实难挨,她恐怕早已寻个山清水秀的僻静处隐居去了吧。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心存偏执,一意孤行的楚清溪了。是以如今她见到生性活泼,又有些自来熟的赵宁,不禁也觉得多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也并不是甚么坏事。
赵宁见她答允,忍不住欢呼雀跃,一边跳起身来扯住了楚清溪的袖子道:“楚姐姐,你又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呢?”
楚清溪望着被她扯住的袖子,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将袖子从赵宁手中夺了回来,道:“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找人治病。”
赵宁看着她的脚,面露忧色道:“楚姐姐,你可是要找人治疗这脚?我小时候看到太医医治那些被打折了手脚的宫人,那可真是遭罪了。”
楚清溪见她如此,不觉有些哭笑不得,又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又忍不住有些着恼,言语上顿时多了几分冷意:“怎么,你对我这双残疾了的脚,似乎兴趣不小啊?”
赵宁见她言语不睦,心知自己一时出言不慎,惹恼了眼前这个大美人,赶忙正色道:“楚姐姐误会了,赵宁实在是心疼姐姐,绝没有半分取笑之意。”
楚清溪见她正容相告,并无半分油嘴滑舌之态,心知定是自己多心,又觉得何苦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如此这般一想,不由得心中一软,微微叹息了一声,便自顾自朝洞外走去。
赵宁见她朝外走去,慌忙举步跟上前去,一边问道:“楚姐姐,你可是要去寻那大夫?我陪你一起去呀。”
楚清溪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突然问道:“你可会武功?”
赵宁道:“我会呀。”
楚清溪听她这般自信,不觉也起了几分好奇,便道:“你师傅是谁?”
赵宁自幼喜武,又得穆宗皇帝溺爱,自小便有御前侍卫教导,是以听得楚清溪这般询问,不由得正中下怀,昂首挺胸答道:“父皇跟前的御前侍卫,都是我的师傅,不过最厉害的,还得算金剑玉笛张紫阳。”
“金剑玉笛张紫阳?”楚清溪微微点头道:“他师出崆峒门下,也算是当时门中一等一的高手。想不到竟然入了皇宫当了侍卫,可真是人各有志。”
赵宁笑道:“当御前侍卫有什么不好?俸禄又高,地位又尊贵,到时候说不定指婚给宗室女子,岂不是前程似锦,鱼跃龙门。”
楚清溪见她言语之间,颇有身为皇家子女的自豪,不觉冷笑一声道:“江湖儿女追求的是天高水远逍遥自在,又有几个人愿意屈居人下,供人差遣。”
赵宁听她口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生怕其一言不合又要赶自己离开,连忙笑道:“是呀,我也觉得自由自在来的快活。我若是江湖中人,定也要当一个仗剑江湖,行侠仗义的侠客。”
楚清溪见她这般刻意讨巧,甚至有些惫赖之意,心中不觉也暗自好笑,当下亦不与她戳破,便道:“你既然师从张紫阳,想必习过他崆峒派的飞燕凌空罢?”
赵宁闻言,顿时有些讪讪。她自然是知道“飞燕凌空”这门功夫的,只是当日她生性好强,故而对刀剑这类能与他人争强斗胜的功夫尤其上心,“飞燕凌空”这种轻身功夫,当时在她的眼里,无非是逃命时才用的上的本事,是以张紫阳传授之时,赵宁并未拿此当回事。
而张紫阳传授赵宁,原本亦不是出自本意。若是严格根据崆峒门规,此等上等心法断不能随便外传,只是这赵宁乃是穆宗爱女,穆宗皇帝为了讨她欢心,亲自指名让张紫阳传道授业,天子有令,张紫阳岂能违背,所以只好勉强应承下来。
崆峒派轻功“飞燕凌空”闻名天下,就连穆宗皇帝亦有所耳闻,为此还专门告诫张紫阳务必将此功夫传与赵宁,以备赵宁万一遇险,也可逃得性命。如此一来,张紫阳自然不敢藏私,正在两下为难之际,却发现赵宁对此功夫却是毫不上心,相反只是一味缠着他,叫他传授一些刀法剑术。
赵宁有眼无珠,张紫阳自然是顺水推舟,一方面他自然也胡乱传授“飞燕凌空”的基本心法与她,而另一方面,却是投其所好选了一些招式好看的,动作好练的刀剑术传授与她。赵宁不明就里,尚且学的兴致勃勃,还一个劲儿的在穆宗跟前夸奖张紫阳,替这张紫阳讨了不少封赏。
当然,这张紫阳传授的武功,并非完全是花架子。再加上其他御前侍卫杂七杂八的再教一些给她,赵宁的武功虽然不算太好,但也足以打得倒四五个粗野村夫了。
楚清溪见她这副表情,心中便已知分晓,当下便道:“你若是不懂轻功,便还是留在洞里吧。我只是出去寻一些枯枝柴禾,以备夜晚之用。”
戈壁滩荒无人烟,就连植被亦十分稀少,若不趁着白天,多走一些路去寻一些柴火,又怎能熬过漫漫苦寒之夜。是以楚清溪每到天光发亮,便会出去四处走走,凡是看到能用做生活的物资,都会一股脑儿搬回洞里。
她虽然只剩二三成功力,做这些区区小事,却是难不倒她。只是如今她这番纤纤弱质的模样落在了赵宁眼中,却教她忍不住从心底泛起了一阵怜惜,道:“楚姐姐,你就让我陪着你吧,我虽然本事不大,但至少也有一把力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