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你身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赵宁虽说与绮云分离了这么久,可是两人之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亲热和默契,自然是没有半点生分。
“我没事。公主,你——受罪了。”,绮云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虽说她也知道不该当着赵宁的面提起以往的伤心事,可是眼看着赵宁骨瘦如柴而又面目全非的模样,她却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能逃出生天,跟你们团圆,便已是老天保佑了。”,赵宁微笑道。她拉着绮云和楚清溪的手,在溪水边坐了下来:“眼下我们三个人又能快快活活地在一起,这点苦楚又算得了什么?”,她抬手摸了摸自己那张布满刀痕伤疤的脸,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们身上可有蒙面的巾帕,我这张脸好歹也得遮一遮,省得沿途过于惹人注意了。”
绮云道:“方才过于匆忙,倒是忘了这事。我出门的时候专门带了一些换洗衣物,其中就有专门为你准备的。”,说着她就势要起身去取“追风”身上的包袱,却被楚清溪一把按住道:“我去。”
绮云打开了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件镶着黑貉子毛的昭君兜,苦笑道:“这貉子毛是先前的衣裳上拆下来的,锋儿出的不好,也只能将就穿了。”,紧接着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月白色的衣裙来:“公主,将就换上吧。要是先帝在的时候,哪里就肯穿这种衣裳,但如今受了这么些的罪,也不能将就太多了。你身上的衣裳都烂了,快些换了吧。”
赵宁在绮云的伺候下,简单地就着溪水梳洗了一下,换上了新衣裳,顿时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她的脸也已经用一块半透明的细绢布萌了起来,只露出了两只不那么对称的眼睛,也起码有了些遮掩。
三人歇息了一会,又吃了一些干粮,楚清溪看看天色,率先站了起来,道:“咱们该走了。”,赵宁和绮云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楚清溪打了个唿哨,那在不远处一起饮水吃草的“玉麒麟”和“追风”顿时奔了过来。
而就在这时,突然四周传来的的的马蹄声,还有此起彼伏的男人的呼喝声。那马队来的突然,风驰电掣般便将楚清溪三人围了起来,还不时地绕着她们转圈。
楚清溪脸色一变,顿时上前将赵宁绮云护在身后,冷然道:“你们是什么人?”,她看着马上众人,束发黔首,穿着草莽,断然不是辽国官兵,不由得心中一定,心知是遇到土匪草寇了。
只见为首之人身高八尺,生得是豹首环眼,孔武有力,□□一匹枣红马,手中一柄九环大砍刀,倒也显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他的身边半匹马的距离,有一个白面长须的书生模样的汉子,骑在一匹灰马上,俨然正是这群草寇里的军师。
“我倒是谁,原来是三个女娃儿。”,为首之人呵呵大笑道:“还挺泼辣,有味儿。”,周围众人嗷嗷乱叫,中有一人大声笑道:“大哥,这三个小娘们儿个顶个的漂亮,看看她们的马匹衣裳,可都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的,这一趟可真发财了,咱们可是财色兼得呀!等回了山寨,大哥先选,大哥选剩下的,就便宜了兄弟们吧!”
众人闻言,不由得齐声欢呼,那为首的大笑道:“好儿郎们,先将这三个小娘子请回山寨去,咱们再做计较。”,他意气奋发,似乎早已将楚清溪三人看成了瓮中之鳖。众人一听,正要打马上前,却听白面书生高声叫道:“且慢!”
只看他催动着灰马上前几步,抱拳对着楚清溪三人道:“在下刘文焕,是此间黑风寨的军师。这位是我黑风寨的吴大牛吴寨主,敢问三位姑娘从何而来?”
这刘文焕和吴大牛本是宋人,刘文焕科举落第之后,转而弃文从商,专门从事宋辽之间的边境贸易。可谁知某日偶遇辽国秋狩,他与边境众多百姓一起,竟悉数被掳掠到了辽邦,差一点当了奴隶。幸亏他足智多谋,悄悄鼓动了一批宋国百姓,在劳作时趁着看守的辽兵不备,群起反抗,夺路而逃,一直逃入了这山中,方才逃过了辽兵的追赶。
而这吴大牛自幼是个佃农,生的五大三粗,一身蛮力。早年间仗着一身力气,亦为当地的地主富农当过护院,故而习得一些简单拳脚,但在当日的一众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中,俨然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了。
再加上这山林虽离辽国都城有些路程,然终究离宋国倒马关尚有不小的路程,这吴大牛、刘文焕等人身无分文,食不果腹,哪里能够支撑着走那么远。是以这些人聚在一起一商量,干脆推举了吴大牛当了头领,许文焕作了军师,竟自在此间落草为寇,过上了刀口噬血的生涯。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沿路的商旅,这群乌合之众渐渐竟自成了气候。他们不但抢劫了众多马匹粮食,更在这山头建起了一座黑风寨,从此占山为王商要么自愿奉上一定数额的钱粮当做买路钱,要么就得靠真本事闯过路去。
然而多数客商都愿意花钱消灾,哪个愿意当真与这群亡命之徒拼命,是以时日一久,这黑风寨的无本买卖便也越做越大,这十里八乡的泼皮无赖,甚至于一些走投无路之人,便也有陆续前来投奔的,假以时日,这黑风寨可谓是要人有人,要粮有粮,俨然成了当地一霸。
这吴大用原本是穷苦人出身,一开始被迫落草为寇实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