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現在又比沒有久留米時還要好太多了。只要能像這樣在一起,魚住就很高興了。雖然和兩人共同的朋友瑪莉和沙里姆在一起時也很快樂,不過魚住更喜歡和久留米獨處的時間。
內心雖然有點痛苦,但是目前像這樣就好了。總有一天久留米會有女朋友,但在那時候到來之前,待在這的久留米就是專屬於自己的久留米。
「跟你說喔,上次我碰到一個女孩子。」
「啊?」
魚住彎曲濾紙底部,同時想起幸乃的事。
「我被濱田先生騙去醫院,打扮成天使和一群孩子們開聖誕派對。」
「天使?你?」
「嗯。」
「天使啊。」
久留米的聲音帶著吃驚。
「結果有個國中女生到醫院來。她叫做幸乃,烤的蛋糕很好吃喔。」
「喔~~嗯。」
「她還說下次要烤瑪德蓮蛋糕給我。」
「喔~~我沒想到你連小女生都不放過。不過,最好不要對國中生出手,會被抓的。」
「我只是收下她的瑪德蓮蛋糕,才不會被抓咧。」
魚住邊倒熱水邊嘀咕。咖啡的芳香擴散到整個廚房,魚住非常喜歡這一瞬間。
「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我曾見過那女生。」
「國中生和研究生沒有交集的吧?」
「嗚~~嗯,可是,那眼神我應該在哪看過……」
「喂!倒出來了!」
「咦?啊——好燙!」
慌張的魚住,不小心讓熱水潑到自己手上。
「白癡啊你!」
久留米用快到讓人看不出是剛睡醒的人會有的速度起身,迅速抓住魚住被淋到熱水的左手拉到水龍頭下沖水,水龍頭的水嘩啦啦地沖在變紅的手背上。
「拿熱水燙自己也沒法變成咖啡吧,笨蛋!」
「嗚、嗯……」
比起燙傷的部位,被抓住的手腕更熱。一感受到站在身旁久留米的體溫,魚住就感覺到自己的臉快要紅起來了,於是急忙低頭。
「那女孩生病了嗎?」
在水流聲中,魚住聽到久留米這麼問。
「咦?啊,幸乃嗎?我也不知道,不過她的年齡應該已經不用看小兒科了才對。雖然她很瘦,可是既然穿著制服就代表她沒有住院吧?這點我沒問過南雲醫師。」
「呼嗯……手指張開。」
「呃。」
「要讓水流過手指和手指之間啦,快點。」
久留米的手這次從手腕移動到魚住的手掌側邊。
兩人的手指交纏,就像是雙手交握一樣。久留米指節粗大的手指伸進來,撐開魚住的中指和無名指,因為那裡是最紅腫的地方。
在久留米執行這一連串動作的時候,魚住拚命壓抑住聲音。他光是呼吸,就好像會發出像是嘆息的聲音。
以前也有類似的情況,那是久留米在幫病剛好的魚住擦拭背部的時候。為何只要久留米碰觸自己就會變成這樣呢?彷彿是被剝下一層看不見的皮膚一般,身體會變得非常敏感。
「那麼,什麼時候可以拿到那個瑪德蓮蛋糕?」
「……唔。」
「啊啊?」
「星期……五,下個星期五。」
聲音果然變得有點奇怪。
「已經可以了。」
魚住說完就把水龍頭底下的手抽走,久留米也乾脆地放開他。
「記得也幫我拿一點那個蛋糕。」
久留米小心地端起咖啡滿到邊緣的馬克杯,慢慢啜飲。
「久留米,你最近喜歡吃甜食嗎?學生時代明明不太愛吃的啊。」
「被洗腦啦。」
「被誰?」
「公司的女孩子們——我們公司簡直變成糕點評監會會場了。出差帶回來的伴手禮太多了,像是六花亭的奶油夾心餅、仙台名產『萩之月』啦,還有名古屋的外郎糕、伊勢赤福麻糬、愛媛的一六蛋糕捲,以及琉球的真楚糕。東西一定會平均分配給大家,不吃甜食的人就慘了。而我手邊越堆越多,因為怕會壞掉,最後就這樣變得敢吃了。」
「嘿~~公司會這樣啊,真好。」
「一點也不好。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還要當幾年的學生啊?」
「嗯……明年開始上博士課程,最少要花三年才能修完吧?不過,這要等到碩士論文過關再說啦。」
被熱水燙到的手,因為馬上冷卻的關係,所以沒有留下太嚴重的傷痕。魚住拿毛巾擦掉手上的水滴。
「論文這種東西你有在寫嗎?」
「……我說啊,不然你以為我每天去學校幹嘛?當然有好好在寫啊。」
魚住對這點可是非常堅持,因為久留米老是認為魚住每天是去大學玩的。
「喔喲,那麼取得博士這個頭銜之後,你打算做什麼?應該是就業吧?」
「嗚嗯……」
魚住其實沒想到那麼久遠的事。就算問他就業的事,他目前也只想過要從理科研究所畢業而已。可以的話,就到民營大企業擔任研究員一職,大學講師這種工作不是沒有,不過實際上卻很難當上。大學的教職員是不需要太多人的,而且在上位的人卡著不退休,導致像濱田這樣有著優秀研究成果的人才,也只能擔任臨時講師。
不過,其實有人請濱田去美國工作。對一個研究者而言,那應該是極具魅力的邀請,但是從未聽過濱田提起他的打算。
「到公司上班這種事你做不來的啦。」
「做不來?」
「你沒法配合他人的步調吧?既沒法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