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地,舒蕴“咚咚”地踩着楼梯上来了,她奔到俩人面前道:“我将楼下搜了一遍,那对父子并不在楼下。”
沈已墨与季琢对视一眼,开口问道:“舒娘子,这客栈之中是否有密室?”
“我未曾听闻过这客栈之中有密室。”舒蕴心生疑惑,“沈公子,你为何要问这个,莫不是与那父子俩人失踪有干系罢?”
沈已墨含笑道:“我不过是猜测一二,还望舒娘子莫要将我问过你密室之事说与旁人。”
舒蕴虽不知为何沈已墨叮嘱她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但还是应道:“沈公子,你且放心。”
沈已墨柔声道:“如此,便多谢舒娘子了。”
沈已墨今日着了一身绯衣,绯衣是上好的缎子,散着柔和的光泽,衬得他的肤白如玉,纵使衣衫上头不知为何生了几条褶子,亦半点无碍于他的风华。
此时他望着舒蕴的目光如潺潺溪水一般,声音更是柔软动人,舒蕴顿时觉着有些脸热,不由地微微垂首。
下一刻,她却又听得沈已墨道:“舒娘子你且随我将二楼搜上一遍,季公子,劳烦你将一楼再搜一遍。”
沈已墨特意要与舒蕴一道搜查二楼,想是要试探于她。
思及此,季琢颔首道:“你且小心些。”
沈已墨与舒蕴俩人先一一敲了余下六人所住的房间的门,幸而这六人皆是安然无恙。
沈已墨怕有人落单,再予凶手以契机,遂嘱咐舒蕴将这六人聚集到楼下大堂,自己继续搜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舒蕴已将六人全数集中在大堂。
这六人中有几人还未睡醒,一面抱怨,一面睡眼朦胧地打着哈欠。
她又等了半刻钟,沈已墨下了楼来,她焦急地抬眼朝沈已墨望去,方要开口,后者却冲她摇了摇头。
季琢掀开帘子,从庖厨走了出来,他见沈已墨立在楼梯口,不紧不缓地走到其身侧道:“楼下并未寻到人。”
说罢,他扫了眼三三两两坐着的住客,道:“怕是凶多吉少。”
这时,帮忙搜查的张卿自柴房出来,走到沈、季、舒三人身旁道:“无半点踪影。”
“那茶水中有毒。”沈已墨按了下太阳穴,问道,“房间中的水是何人何时煮的?煮好后是何人送的?之前的客人退房后,茶杯又是由何人收拾的?”
“水是我煮好后送上去的,当时约莫是申时,之前茶杯也是我收拾的。”舒蕴颤声道,“但我并未下过毒!”
沈已墨一面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张卿与舒蕴,一面安抚道:“舒娘子,你莫要害怕,如若确不是你所为,我是决计不会污蔑你的。”
突地,舒蕴脑中灵光乍现,她张口欲言,牙齿却差点咬到了舌头,好容易才吐出一句话来:“莫不是老戚死而复生,将那父子俩人剥了皮了罢?”
“你莫要胡说,乱人心神。”张卿斥责道,“老戚已死透了,如何会死而复生?”
舒蕴勉强笑了下:“也是,那父子俩人容貌普通,假若真是老戚,应当不会挑他们。”
季琢扫了眼被聚在大堂中的住客,提议道:“不如我们先问问这些住客,是否有人在申时或者申时之后见过那对父子,以及是否有人见过行迹异常的生人。”
虽暂时寻不到父子俩人踪迹,但若是有人见过凶手面目,自是极好。
沈已墨方要开口赞同,却听得季琢道:“下雪了。”
闻言,沈已墨抬眼向外望去,果真是下雪了,这积雪才堪堪化了干净,怎地又下雪了?
季琢蹙眉道:“怨气蔽日,这雪怕是······”
他说着,走到门口,手指一动,一支腊梅迅速飞到了他手中,而后他手指一松,腊梅就直直地跌落了地面上。
这腊梅原是那供在账台上的水瓶中的,开得正盛,一落地,浅黄色的花瓣却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