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牧一边嘘唏一边包扎,很快就摆弄完毕。
他又回头去看云栖。
云栖已经将粽子吃完了,正看着自己油腻腻的左手。
楼牧忙拿了块布,替他将手擦干净了,又见他薄唇之上也是吃得油光发亮,无端平添几分撩人风情,不由心中一荡,一下子就凑上去吻住了他。
云栖身子一动,似乎想躲开。楼牧忙按住他,轻声道:“你嘴上都脏了,我帮你擦干净。”
云栖眉头一蹙:“我自己会用布擦。”
楼牧在他嘴唇上嬉皮赖脸地笑出声来:“布哪有我的舌头好?”说完不由分说,就沿着云栖的唇沿,小鸡啄米般细细地吻了一圈。
很奇怪,云栖这个人向来冷硬,可唇上却温软至极,楼牧流连忘返,忍不住又伸出舌头撬开对方的牙关,在对方湿润的齿间一寸一寸慢慢拂过。
就好像是春风拂过大地,呼啦啦吹出一片姹紫嫣红。
楼牧停下,从云栖的嘴里退出来,又轻声道:“以后遇到危险我们一起承担,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遇到危险我们一起承担,我不要你为了救我,放弃抵抗被人抓走;我也不要你对我不抱希望,宁愿自残脱困。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一个人,一起生,一起死。
云栖沉敛如水地望着他,眼中微澜荡漾,却没有说话。
楼牧笑了笑,伸手将云栖轻轻翻转过来,掌心抵住他的后背,往他体内灌了些续命的真气。
“你没了我的真气没几天就会死啦,而我练功走火入魔也需要你的控制。”楼牧柔声道,“咱们这不是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么?”
云栖得了真气,苍白的神色终于微微好转。
楼牧心疼他,便将他背在自己身上,往溶洞外走去。
“你好好休息。”他道,“我负责背你下山,你负责在我背上养精蓄锐,以防歹人偷袭。”
这几句话说完,他已经沿着山路迈开了好几十步,一直走到了一个岔路口。
云栖却在他背上浇了盆冷水:“你认识下山的路?”
楼牧脚下一滞。
“不认识。”他老老实实地摇头,随即用脚分别点了点岔路口两边的路。刚刚下过雨,山路泥泞,左边的那条路上,深深浅浅延伸出去不少脚印。所以楼牧笑着补道,“虽然我不认识路,可是我有眼睛,知道哪些路是可以走的,哪些路是不可以走的。”
说完他就径直拐上了左边的山路。
云栖也不再吭声。他几日来明明伤势严重,精神却高度戒备,此刻早已经精疲力竭,好不容易得了楼牧一口真气缓过劲来,很快便两眼阖起,在楼牧的肩头昏昏沉沉半睡半醒起来。
这条山路再无岔口,楼牧只低头专心赶路,他听到背后的云栖呼吸逐渐平缓绵长,心里又酸又喜,巴不得长上翅膀立刻飞回楼外楼,和美人儿一块褥软帐暖去。
他既是如此想的,脚下步伐也自然越走越快。
可太阳从东边移动到了头顶,这条山路却始终走不到尽头。
要知道白画怡带着他上山来到溶洞,只不过是几盏茶的功夫罢了。
楼牧心中暗觉不对,便转身又想原路折回。可到了日落西山,他却依旧没有回到出发时的那个溶洞。
四周都是浓密的山林,所有的景致似乎时时不同,却又似乎永远相同。
楼牧转眸想了想,便将自己枣红色的发带扯下一段来,系在路边一枝树桠上,继续往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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