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卫兵中那个年长的一脸狐疑地打量着面前这四个外地人:“那个脸上缠着布条的是怎么回事?”“皮肤病。”那人闻言皱了皱眉,“这个蛮子……”“我买的侍从。”……最后,似是觉着他们至少穿的不错,应该不是坏人,于是他拿长矛尾部怼了怼另一人的屁股:“你去。”
被捅了屁股的那个手上提着两个装得满满的篮子,像是出来采购的一样。他的视线在阿肯几人和手上的两篮东西间来回打转,最后他回头望向自己的同伴,有点胆怯地说道:“长矛忘在大鼻孔的店里了。”
“废物!”年长的卫兵又给自己小弟的屁股上来了一脚,不过没怎么用力,估计是怕他站不稳把篮子打翻了。“把长矛拿回来,把东西送去我房间。”接着拿长矛尖指了指阿肯他们,“你们几个,跟俺来。”
这个卫兵显然是记恨四人的出现打扰了自己的好事,一路上任凭他们怎么问都一律回答:“别废话,跟好。”直到侍从沈琦追上去拉着他的手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偷偷塞过去一枚银币后,才勉强换上了张善解人意的脸,把他们刚才问的一股脑都答了一遍,而且详细得让沈琦觉得这一银币花得非常值。
原来这天早些时候,里克城郊的一户自由农发现自家院子里站着一只勺子,时不时的还会跳几下。这户人家的父女二人行事很小心没敢靠近,选择了第一时间由父亲去禀报里克伯爵。理所当然地,他被打出了伯爵府。一肚子委屈的父亲回去以后就想捡了勺子交上去证明自己没说胡话,可是他一走近,那勺子就跑了。
卫兵讲到这里的时候,沈琦已经悄悄拉着精灵走在了队伍最后面。贝贝心领神会,悄悄问沈琦:“你说是不是?”“我猜是。”
后来那勺子出现在了另一家农户的院子里。这次去报告的人带回了伯爵的一个书记官和两个随行侍卫。可惜这户人家的儿子们个个胆大心野,在大人们回来前就把勺子给吓跑了。于是乎,愤怒的书记官不但指挥着侍卫把这家的男人胖揍了一顿,还专程去把这场疯病的源头、第一户农家的父亲又从床上拉起来狠狠地揍了一顿。
直到头一户农家中的女儿——她为了证明父亲的清白,呼朋唤友地大肆搜索起那个“厄运源头”——最后在一处休耕的田地里发现那只邪恶的勺子,并又派人绑来了之前那个书记官以后,里克伯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今天可能是得到了天神的眷顾:如果他在明年角斗大会的时候为女皇献上这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会跑的勺子,那自己飞黄腾达的日子还会远吗?至少摆脱这个贫困的封地是肯定的,甚至进入直辖省也不再是幻想。
“所以,”这卫兵说了一路,这会才把他们带到了一栋人声嘈杂的建筑前,“伯爵大人就发动了全城人去城郊抓勺子,而大人本人也亲自去督察了。你们有什么事,都只能和俺们卫队长说。”他拉开门,乱七八糟的叫声更响了,“你们选一个人和俺上去,剩下的就麻烦先等会吧。”
阿肯把缰绳交给贝贝,自己跟了进去。
“二傻,”托托踩住了沈琦的脚背,“你侍从演的这么像,要么以后干脆就给我当侍从吧。”
“呵呵。”沈琦抽出脚想反过来踩住托托的脚背,“你今年多大啦?就想让我给你当侍从?”托托躲开了。
托托又踩上了沈琦的脚背:“十五。明年夏天一过就成年了,就能有侍从了。”
“不会吧在我们那,”沈琦使劲抽出那只脚,“十五岁的男孩子个个都比你高。”
“你胡说!”托托被戳到了痛处。
“我可没胡说。他们比你高就是因为一天三餐吃得好,”沈琦靠近了半步,“而且他们还经常吃一种蔬菜。”
“哦?吃什么?”托托避过了沈琦伺机而动的一脚。
“嘁……叫哥哥就告诉你。”
沈琦和托托还没开始第二轮,阿肯就出来了。
“那个卫队长说整个里克城都去找勺子了,抽不出人手去救克莱那伙人。”
托托诧异道:“不是还有卫兵吗?里面有好多人了吧?”
“‘即使伯爵大人不在,我们里克城卫队也会敬忠职守,为大人守卫好这座城市。’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阿肯耸耸肩。
四人相视无言,沈琦因此刷新了自己对“厚颜无耻”这个词的理解。
“那克莱——”
“我们自己去。我们不但要回去,还要去那个洞里把无论什么害人的怪物都给杀光。”阿肯说完抱臂而立。
另外两人心里都有一团火,怎会不答应:“好!”
几人说走就走。然而就在他们快要出城时,一对男女拉拉扯扯着从一侧冲了出来。
“你不能拿那些东西!”那个满面泪痕的女人死死扯住卫兵的衣服,哑着嗓子喊道。
“你他妈给俺放手!你死了爹别他妈来俺这发疯!”那个卫兵上半身护着篮子,只能动脚,不过这女人真的像发了狂一样,任凭卫兵怎么踹都不撒手。
才在卫队营房那碰了一鼻子灰的几人现在遇到这种事,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算这卫兵倒霉。
那个女人自三人围住卫兵后就如同一具石像般一动不动了,直到他们完事才又变回了人类:“谢……谢谢你们。”
“不用谢我们,我们还要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