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收回手,开始移动受伤的左腿:“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夏妈妈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看着夏冬春艰难的把腿移到床下,然后她整个人几乎是翻下了床,因为她紧紧的抓住床板才没有跌倒,夏妈妈很想去扶她,腿都跨出去了手也伸出去了,却还是咬咬牙收了回来,她看着夏冬春缓缓站起身来,扶住一切她可以扶住的东西往前移动,每走一步,她都要停下来,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往前走,夏妈妈知道,那是因为痛,能不痛吗,她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要牵动腿上的筋骨,而她的左小腿靠近脚踝的地方又偏偏被刺穿,血肉连着筋呢。
“即使这样,你还是要去吗?”夏妈妈哭了,这是她的骨肉,是她的命啊,她却为了别人这样糟践自己:“医生说,如果你不好好休养,是会变成瘸子的,你情愿以后这样一瘸一拐的走路也非要现在去看她吗?”
夏冬春扶住门框,她的眼睛里也有泪光在闪:“是的,我要去看她,我想要等在手术室外,当手术结束后,我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她的消息,我也希望守在她身旁,当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的人是我。”
这样的话无疑让夏妈妈压抑许久的怒气彻底爆发,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如果敢走出去,从今以后,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夏冬春从没有见过妈妈发这么大的火,简直如一座沉寂很久的死火山突然间喷发一样,令人猝不及防,她停住了脚步,就在夏妈妈以为事情已经解决,自己和夏庆生不必再走那一步的时候,夏冬春坚定而又绝情的声音传来,如一把重锤一般瞬间便击碎了夏妈妈的心:“妈,你们还有夏秋,而她,只有我。”
你们还有夏秋,而她,只有我。
夏冬春说完这句话,便缓缓向外走去,这句话,是她的选择,是她的宣言,她不想再错过,她想要抓住,那人,那情。
“冬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自己生养了二十多年、疼爱了二十多年的掌上明珠,哪能因这一句话便如此轻易的决裂,夏妈妈终究不甘心,追出门去,冲着那个决绝的背影吼道:“你去也没用了,她已经死了,上午就已经死了!”
‘轰隆——’有什么在头顶炸开,有什么在耳边爆裂,夏冬春呆呆的转过身,看着母亲:“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夏妈妈狠了狠心:“我说她,已经死了,真的已经死了,死在了手术台上。”
夏妈妈的声音很轻,就如一朵云轻柔的飘入夏冬春的耳中,可当它进入后,就立刻变成了一把尖刀,捅的夏冬春的五脏六腑血流如注,那一直支撑着她的力量极速流失,最终她的身子晃了晃,瘫坐在了地上,夏妈妈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冬春,听妈一句话,忘了她吧。”
‘不——’尖利且激烈的声音自夏冬春灵魂深处传出,她可以说谎,可以逃避,但灵魂的感受是真实的,她骗不过她的心。
似乎力量又在一点点积蓄,它们重新支撑着夏冬春再次站起,在夏妈妈的诧异眼神下,她又继续向前走去,夏妈妈先前是骗她的,她并没有伤到筋骨,所以变不成瘸子,但真的很疼,夏妈妈明白那种痛,夏冬春每走一步,夏妈妈的心就扯一下,“她已经不在医院了,已经被送走了,你找不到她了,见不到她了。”夏妈妈连忙又追上去,话说完惊觉不对,便又继续补充道:“你爸说她已经被送往火葬场了,说不定现在已经火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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