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晟帝说到一半乍然而止,忍气吞声调来兵符,虽在大殿,却能熟练布置起军阵,祁念仙眼见对方神情不对,心中一紧,起身道:“皇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不敢确定慕容吟是否已为段无量所用,此刻借由自己所表露出的天真问出,晟帝也是顾虑到她应是与孔雀教有仇,便放心大胆回道:“无碍,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前来打搅,祁门主若是有兴趣亦可与朕一同前往……”
“皇上!大牢起火!”
这显然未在晟帝考虑之中,大牢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去的地方,于是他真正开始意识到了后院失火了:“兰贵妃人在何处?”
常施一愣,随即不动声色道:“老奴不知,她召见老奴时还在歩蘅宫中。”
晟帝眯起眼眉头紧拧,地牢失火和蓝芷脱不了干系,而蓝芷居然在刚回来就显出异样,多半立场已经不纯,于是他也不顾旧情布置道:“加强宫内守备,若是有反常人等,一律杀无赦。”
祁念仙和常施心中俱是一惊,所谓反常人等,虽未点名道姓可都知道是谁,晟帝竟然如此冷血……还是那个传闻中厚德仁义的明君?
“此乃特殊时刻,若是乱臣贼子伙同后宫乱我朝纲,那结果不可预计。”晟帝瞥见祁念仙诧异神情,立刻补充一句,祁念仙只觉得周身一寒,随后大殿中丝竹舞乐统统撤下,从殿外拥入无数御林军。
“回皇上,入宫的四处大门均被叛党控制,难以通知军队调动!火药库也被控制,不能通知到城外。”御林军统帅一身铁甲在隆冬寒意难挡,如他的脸色一般让人膈应。
晟帝喉头一堵,竟无话可说。
本来这时间就不大对,临近子时,除了他这个心中有鬼的皇帝还在宴请宾客,那些作息规律的大臣和将士早已在宫外歇息了,并且这次晚宴的目的又有些微妙,他尽可能不让他人知道,所以也未曾布置过缜密的守备。原本午门卫是皇宫的一道坚硬守备军,连接午门卫的便是金陵城外驻扎的守军,牵一发而动全身,叛党根本攻不过来,奈何这次的叛军中有慕容吟这个完全未曾料到的棋子。
慕容吟是他曾经的左右臂,在出入皇宫上面也和蓝芷一样被赋予了极大自由,而这自由此刻却成了致命的关节。可晟帝不明白的是,慕容吟身上的药早就该发作了,根本不会有机会重返金陵,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中守备有多少?”晟帝沉下脸隐忍不发。
“回皇上,御林军两千人,左右护卫军各五百人,御前带刀侍卫两百人……”说到这里,御林军统领恨不得摔自己俩大嘴巴,这个数目按说足以应对一般的小数目叛党,因为大数目的一般都在金陵外就被发现了,可如今显然不是这个道理,这群突然闯进皇宫的乱臣贼子数目不多,可一个个都极难对付,已有两千多人被缠得无可奈何,正在距离大殿不远的广场上极力阻拦。
晟帝沉声问道:“现在何处?”
“午门内广场,距大殿还有一截儿。”统领额角冒汗,难不成皇帝这是打算御驾亲“征”?祁念仙也同样屏住气,想不到段无量居然来的是这么一手,她一向在祁欢喜的羽翼下与世无争,突然来个谋朝篡位的行动虽没有抵触的忠君爱国之心,却始终有些反应不及。
“很好,位置开阔的很,挑选五百名臂力上佳的御林军去库房换上惊云弓,上午门城墙埋伏好。”晟帝面色恢复如常,大手一挥命令道,“余下之人随朕亲自去会一会这些叛党!”
祁念仙脸色倏变,晟帝以为她是害怕,豪气笑道:“念仙莫怕,随朕一同前去,今日朕便替你报了祁门之仇!”
而午门广场上的情况却并不如晟帝所想的乐观。
沐婕萝武功在孔雀教中算是平平,可面对皇宫守备军的时候确实犀利无比,一条长边劈开一条长道,有幸在慕容吟身边见过她的人还未反应过来,昔日娇弱的盟主夫人怎生得如此厉害,便已被她一鞭子抽晕到了一旁。
不是说皇宫守备弱,而是段无量武功出神入化,他手下之人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千里马也不行。
“夫人,你慢点!”慕容吟体内真气四窜,可现如今的场面令他不能露出一点破绽,他朝着昔日盟友挥剑相向赶到沐婕萝身边关切问了一句,沐婕萝却赌气般别过头去再战另一边。
一旁的唐远腾冷声道:“慕容盟主,希望见到皇上的时候你可以澄清唐家堡的血案。”
慕容吟苦笑一番,只能硬撑。
姬羽立于屋檐之上,洁白干净、骨节分明的手指飞快在骨笛上扫过,底下的厮杀丝毫不曾惊扰到一身黑衣迎风而立的他,笛声喑哑,旋律诡谲,硬是将所有冬眠的毒物全部唤醒,齐齐涌向这傲然遗世的皇城,替他们开路。
“慕容盟主,这些毒虫……”周芷若看到这些毒物脸色大变,连忙朝慕容吟投去求救眼神。
沐婕萝嗤笑一声:“芷若妹子,这些毒虫是我们姬羽长老的小情人,长点心别踩到了。”
唐远腾默默看了这些虫子一眼,抬手一发追命箭射向对面举刀看来的侍卫,不动声色踩死一只,一旁的宋青书看在眼里,神色复杂。
孔雀教内的分裂其实十分明显,以玉关临为首的一派主张对其余门派进行杀戮而达到目的,而段无量虽然自己办事狠厉绝情,却时常把自己作为无量佛时的仁义道德挂在嘴边,能策反便策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