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王听著,心,像是被人翻来覆去的绞弄,痛得无力呼吸。
禧王低垂下头,手指紧握,松开,又紧握,再松开,看著掌心渗出血丝才深深的吸气说道,“舅舅,我与容瑾没有在一起,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做戏来隐瞒朝廷那些人的眼耳罢。这些年来,容瑾一直都以为你死了,他至今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你。每次,他见到我,都会谈起你。他在你身为流火的时候对我说过‘……如果你是景钦的话,他愿意舍弃天下,只要你。’舅舅,容瑾在刚带你回景王府的时候还说,‘就算我变得比狼狠比蛇毒比鬼厉,景钦也依然满心接纳我,待我如初的。’舅舅,就算你是流火的时候,容瑾他,也再次爱上你了,只是他自己不肯承认吧。吴王谋反的事情结束之後,他一直无法做出对你的决定,所以我帮他做了决定,我带你去见他,逼迫他不得不面对你……是我对不起你。在大殿上,你虽然装作吞下了绝情丹,但其实你并没有吃下去吧?我都看见了,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骗容瑾让他以为你吃下了绝情丹,但看在他长年痛苦,甚至为你入魔变成鬼模鬼样的份上,请你在最後的日子里珍惜他。”
流火心头一颤,怔怔的看著禧王,呢喃的说,“可……我这个模样,他不会嫌弃吗?”
禧王敛去眉宇间的复杂,扬起一抹纯粹的笑意,“如果,容瑾变成了这个模样,舅舅,你会嫌弃他吗?”
“小公子,求求您,请您去劝劝皇上吧!”那位跟随在皇帝身边著藏蓝宫服围紫禁腰带的小太监跪在地上,悲戚的哭喊著。
流火听了禧王的话後,心间混沌不已,走出太和宫後便是高高耸立的漆红大墙和坚如磐石的石栏雕刻,正在依照著记忆分辨出去大殿的路时,便见到从红墙下方忽现出一位太监来,那位太监向他急急忙忙的奔来,神色慌张,太监跪在他面前,红了眼,哭喊著。
“皇上……他怎麽了?”流火厉声问道。
“皇上从那日离开您处後,便什麽事也不顾,只喝酒,还不许奴婢近身,如今也不知究竟怎样了……”
流火笑颜里有些悲凉,沈声道,“公公请起来带路吧。”
太监浑然一喜,叩头道谢,便站起身,走在前方带路。
那日他说的决绝无情,还想著这几天是怎麽了,原来……
推开门扉,整间屋子仿佛侵泡在酒里一样,充斥著刺鼻的酒味,地面四处都是空的酒瓶子,那个人龙袍凌乱不整地坐在地面上,束发的玉冠被扔在桌子的脚边,长长的如雪的发丝披散著,狭长如血的凤眸半合,听到声音也不看一眼,鲜豔的唇瓣叫道,“小顺子,给朕……给朕拿酒来。”
流火走到他身边,跪在地上,伸手执起那晃白的发丝,声音有著刻意压抑的平稳,“皇上,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要做一代明君的吗?”
听到声音,皇帝身形一震,终於抬起脸来看著眼前人,他痴痴的笑了,他伸出手来,抚著流火的脸,触及的明明是皮骨,却像往日一样,缓慢而深情的轻轻抚摸著,“景钦,你来看我了。”说著神色又是一变,皇帝挣扎著起身,抚摸的举动变成双手紧紧的捉著流火的肩膀,整个人的重力都放在流火身上,流火支撑不住他的沈重,跌倒在地,皇帝欺压在身上,表情狂暴阴暗,“你骗我,你骗我,你还吃下绝情丹,你……你……”
湿润冰冷的东西从皇帝的眼眶里滴落,滴在流火的脸上,流火透明般白的脸慌乱又发青,双手颤抖著为他拭去眼角触目惊心的血泪。
这一刻,流火才感觉到皇帝的心有多痛。
流火尽力掩饰即将崩溃的恐惧。
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
他可以淡漠的面对自己的死亡,可以淡然面对致命的痛苦,可以忍受心爱的人和外甥在一起的事实,却无法冷静面对容瑾有任何一点损失,就像那次容瑾为他挡刀,心里明明很清楚那不过是容瑾的苦肉计而已,却仍然……仍然……
“别哭,瑾儿。”流火温柔的替他试去眼角再度涌现出来的血泪,唇角挂著微笑,温柔的说道,“我就在这里,那儿也不去,生生世世都陪著你。”
皇帝瞪大了凤眸,阴郁的神情呆呆的,他重复著问,“当真?当真?你当真那儿也不去,一直陪著我吗?”
“是的,景钦陪著瑾儿,那里也不去。生生世世。”流火抱著他,一遍又一遍地确认,比誓言更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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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谢谢古雅和s的圣诞礼物,锦衣的番外算是写完了,後面那些相亲相爱比较痛苦的就不写了哈,写出来也只会让人看得痛苦……那麽谢谢,各位喜爱锦衣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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