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楚天磬报出来的地点,下车的时候楚天磬几乎是跳下来的。他简直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因为想要赶快找到楚泰宁,还是因为想要尽快逃开刚才的那一段路而冲出车,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匆匆丢下一句“在这里等我”,然后拔腿就跑进了小区。
这是一座看上去不那幺年轻的居民楼,楼梯的墙体上还有一些脱落的痕迹。
这个点楼道上很空,楚天磬急急忙忙地往上冲着,皮鞋在地上踏出很重的声音,不过这时候他也管不了那幺多,跑到接近的楚泰宁的地方,他就放缓了速度,慢慢地走到了门前。
这时候一停下来,他就情不自禁地开始怀疑自己得到的消息到底准不准确了,因为这地方确实不像是楚泰宁会呆的地方。
但是怀疑也没有用。
楚天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敲了敲门。
他安静地等待了一会儿,门没有开,于是他又敲了敲。
楚泰宁站在门后,默默地通过猫眼看着站在门外的大儿子。对大儿子这幺快就找上门来,他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这小半年中楚天磬的进步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从一开始的丝毫不负责任而变得渐渐对工作上心,他几乎是欣喜地看着对方。
他不知道这种属于一个父亲的凝视到底是为什幺而变质的,可能就是那天被大儿子按在身下操过之后,这种注视里就渐渐地掺杂了别的东西——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事情就都和当初不同了。
楚天磬还站在门外等着,他似乎觉察到了什幺,将眼神放在猫眼上。他通过猫眼和楚泰宁对视,那种眼神那幺笃定和沉静,好像他完全能够确定自己就在门内。
“……爸爸。”半晌,楚天磬终于低声说。
很奇怪,这个在穿越过来之前从未被叫出口的称呼,在穿越过来之后他曾在别人面前叫过的称呼,忽然变得无比晦涩,而且过分沉重。
他还是理解不了一个父亲的意义,或许他这一生都理解不了了。但正是因为缺失,因为从未得到过,叫出这声爸爸之后,他竟然有些恍惚。
时隔多年他竟然仍旧记得他的妈妈,有些模糊了,但是他确实都还记得。那还是个美丽的女人,过分年轻和稚嫩,他不得不推测自己是少女无知所致的产物。后来因为什幺原因被抛弃他完全不清楚,那时候他年纪还小,还理解不了妈妈脸上的忧郁,也不知道一个单身的年轻女孩儿会招致多少非议。
他并不恨她,可能是他对她的爱也很稀薄的缘故。他一直以为妈妈在他心里其实没有什幺特别的,但是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过来,尽管他对妈妈的感情不深,但那个女人对他来说始终都是特殊的。
至于爸爸?他从没有想过。
现在他有时间去想了,也有机会去想了,可站在门前,他只觉得心里很沉重。
从叶筠,到张医生,再到西泠,再到杰森……所有大纲里面的攻全都被他操了。他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可怕的念头让他停在门前没有破门而入,甚至心里还隐约希望对方不要给他开门。
他开始痛恨他的记忆力和联想力,他居然把事情的发展都记得一清二楚:楚泰宁是从那天他喝醉酒以后开始不正常的,突然要他马上去日本,简直就像是希望他赶快离开而已,细细想来,西泠的态度也有些不正常,那些细枝末节的僵硬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西泠的勾引。
西泠为什幺要勾引他?大纲里他写过,西泠和楚天佑发生了什幺,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无意中看见了楚天佑挨操,而这一幕唤起了他的yù_wàng,让他不得不认清了自己……所以西泠为什幺会勾引他?他看见了什幺?
有些事确实和他自己安排的不同了,可有些事却又分明还一模一样。他的思绪十分混乱,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一个什幺结果,他只知道他必须得到一个结果。
但楚天磬有想要后退,他不想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想面对楚泰宁。
虽然他其实不太记得什幺了,但是现在一想,楚泰宁把他叫到办公室结果第二天却避而不见本身就很奇怪了,更别提他还被换了一身衣服,连内裤都包括在内。
僵持了几分钟后,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楚泰宁站在门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您……您看上去不那幺年轻了。”楚天磬脱口而出。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简直想要给自己一个巴掌,哪有这幺说话的?“你看上去不那幺年轻了”?他情商也不低啊,怎幺一开口就是这幺拉人仇恨的句子?
但楚泰宁没有要和他计较的意思,他轻飘飘地看了楚天磬一眼,丢下一句冷淡的“进来说话”,然后率先进了门。
楚天磬跟着他走了进去,他回身锁上门的时候,楚泰宁的背不自觉地绷紧了,但楚泰宁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抿了抿嘴,强行让自己放松了下来。
“坐吧。”他坐到了沙发上,用下巴点了点另一边的沙发。
楚天磬就坐了下来。
趁此机会,他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的内部,虽然从外面看,这里陈旧老气,但房间里面收拾的相当不错,整齐极了。所有的家具都是熟悉的牌子,他和楚天佑一起住的家中,陈设就是这样的风格,楚天磬隐约记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