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挚却几乎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待把萧景琰包扎妥当,拔腿就追着小崽子满屋跑。刚才还骂人打闹幼稚,轮到自己就又不长记性了。
萧景琰叫他:“蒙挚,你身上的伤也该料理料理,快来坐下。”
蒙挚一扬手:“不急,我那都是小伤,收拾这小子绰绰有余。”
萧景琰遂不再唤,揣着一条伤臂给自己披起衣服。屋内嬉笑热闹,窗外风来却有些微凉。他抬头,正见到一株梨树落花纷纷,先还是雪香凝树,转瞬便只剩枯枝瘦**。白云苍狗,不过一场风,一阵雨。他低了头,忙不再看。
列战英率部不久即到。刺客捉住了五个,死了七个,另有四人在逃。周围已照萧景琰的吩咐布下天罗地网,这些贼子就算逃得了一时,也终归要坠入圈套。
这一夜,萧景琰并未起驾回宫。一来他有伤在身,怕回去叫皇太妃担忧,二来捉拿大渝刺客之事要紧,他要亲自督战,三来山上猎宫目标太大,分兵戍守也易留破绽。
他想了几条天衣无缝的理由,准备解释自己留在这里的原因。然而当他说出留宿决定之后,却无一人质疑,所谓理由根本无从说起。
萧景琰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是皇帝了,主理朝政三年有余,文治武功成绩斐然。现在没人会怀疑他行事鲁莽冲动冒进,大家都尊他为圣明天子,这样的一件小事,他不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可这份自在,反变成了他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