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门,就是我的家人,我的弟弟。开导你,是我做哥哥的责任。”
他的声音很平静,字节之间没有任何的起伏。
他没去看陆修睦现在脸上的表情,只是接着道:“这句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你没有必要自责,怨你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母亲。你没有任何错,你已经够棒了。”
你没有任何错,你已经够棒了。
陆修睦睁大了眼睛。
一直以来,他都在渴望听见这句话。
渴望一个人告诉他,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陆修睦抬起袖子擦着眼泪,可是却没忍住,越哭越大声。
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哭泣。
他在心里建好的围墙在那一刻倾踏,心中汹涌的情感冲破堤坝。
乔连见看到陆修睦突然间开始哭泣,自己反倒慌乱起来。
陆修睦整个身子都轻轻抖起来,像是风中颤抖的叶片,显得那样单薄无助。
乔连见犹豫了片刻,又走近了一步,小心翼翼地将陆修睦揽进怀里。
陆修睦抓住乔连见的衣袖,将整个脸埋进乔连见的怀里,肆意大声地哭泣着。
这哭声中倾诉着这几天他一直苦苦压抑着的情绪。
而乔连见只是一直怜爱地抚摸着陆修睦的头发,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对陆修睦重复着:“没事了,我在。”
陆修睦哭着哭着,就没声了。似乎是哭累了,就睡了过去。
乔连见苦笑着,将陆修睦抱回了床上,帮他拭去眼角未干的泪痕,为他盖好被子。
乔连见低头,发现自己胸口的那块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
他不记得这个晚上是怎么睡过去的。
他只知道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自己还在陆修睦的床上,蜷曲着睡在另一头。
他迷糊地睁开眼睛。
陆修睦还在熟睡,睡姿很像一个小孩子。
温暖的阳光从窗外倾洒进来,覆盖在他们二人身上。
窗外的鸟鸣声告诉他,崭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乔连见却翻了个身,继续瘫倒。
嘛,有什么事,等真正睡醒了再说也不迟啊。
自那天之后,陆修睦开朗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就算是发现了陆修睦会自残,乔连见和乔母也没有因此而远离他,而是努力帮他克服,替他找最好的心理医生。
对乔连见来说,陆修睦早就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亲人了。
而此时此刻,他的弟弟,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安静地躺在病房里。
乔连见颓唐地坐在医院过道的座位上。
时间不间断地流逝,已经到了深夜。
再没有什么人走动,这条过道显得格外的幽寂和空旷。
乔连见顺着这条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过道望去,只是一片黑暗。他闭上了眼睛。
头很疼,让他不能清晰地思考。胸口中的情绪正在翻涌,搅得他不能安宁。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安静的过道回荡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乔连见睁开眼睛,循声望去。
一路小跑而来的正是余子璇,而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乔连见眯眼来仔细打量着余子璇身后的那个人。
居然……是祁临。
余子璇跑到乔连见的身边,连着喘了好几口气:“连见哥,小睦他没什么大事吧?”
乔连见站起身:“嗯,只是暂时性晕倒,正在输液。”
他迈开步伐,朝祁临疾步走去。
祁临喉口干涩,他吞咽了几下,正想对乔连见鞠躬并说声抱歉,乔连见的拳头却没有任何征兆地挥了过来。
力道之大,让祁临一时站不稳,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他捂着右脸,火辣辣地疼,嘴角还沁出了一点血丝。
他抬眼,看向立在他眼前的乔连见。
身姿清俊挺拔,眼底却满是戾气。
乔连见的声音异常冷酷:“你还敢来?你还敢出现在他的面前?”
祁临垂下头,低声道:“我来对他说声对不起。”
“他不需要。”乔连见伸手,指向过道的另一边,声音决绝,“滚。”
祁临没动。
乔连见怒火中烧:“我叫你滚啊!我上次说过吧,再伤害小睦一次,我就要让你尝到比死还甚的痛苦。可我现在没精力处置你,趁我还看你顺眼,现在就给我滚远点!”
祁临还是没有挪动一点,他执着道:“对不起,恕难从命。”
乔连见冷笑了一声,对准祁临的右脸,狠狠地挥出了第二拳。
这一拳,直接将祁临撂倒在了地上。
余子璇见形式不对,赶紧上来拉住还要冲上去的乔连见:“算了,连见哥,这里是医院,还有其他病人在休息呢。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祁临抹去嘴角流下来的血,强撑着站了起来。
“我有话要对陆修睦说,我说完就走,保证不多停留。”他沉声道。
“不行!门都没有!”
乔连见的眼里浮现出血丝,经过一天的奔波,显然也是疲倦到了不行。
“你知道我们我花费了多少精力让他从失去父母的阴影中走出来吗!你知道我花费了多少精力一直保护着他吗!祁临,我问你,你凭什么总是理所当然地伤害着他!?你为什么每次出现都在提醒我我做出的努力都是白费的!?”乔连见早已不复冷静。
祁临回答不出来。
他们之间僵持着,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