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但贾赦毕竟不是愚孝之人,虽然让贾母住在正屋,家中的事物却说明了只让王熙凤管,李纨等人也都统一安排到了西厢。
贾政入狱的第二天,宫里就传回了贾元春和王夫人的噩耗,一同送来的还有裹着草席的王夫人的尸体。贾政贾宝玉不在,条件也不允许,只能由李纨出面在贾赦贾琏王熙凤的帮助下,简单料理了王夫人的后事。
三大世家被抄家,京城里一时也是风惊雨急,各大权贵也如惊弓之鸟,一时收敛了不少。好在,当今皇上到底还是仁慈的,虽说这几家抄了家,但念在祖辈的功劳上,却实实在在是没见血腥。被关着的人,或经过亲友的多方走动,或凭借各家往日的人脉,到了新年将近之时,圣上开恩,总算大部分人都回了家里。虽说没了爵位家产,但比起丢了性命,实在是好了太多了。殊不知,他们口中的仁慈之君之所以此时开恩,是因为不开恩的在后面等着呢!
贾政带着贾宝玉贾兰被接回贾赦的宅子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九的傍晚了,贾珍贾蓉却是因为顶着谋害皇嗣的罪名,只能在牢里过年了。
贾政被接出来之后,见着贾赦先是哭了一场,之后又带着贾宝玉贾兰给王夫人上了香,就在西厢歇了下来,竟是没有要拜见贾母的意思。贾赦看贾政的样子叹了口气,却没有上前劝导的意思。
贾宅的晚饭是分开吃的,傍晚的时候就有下人来报说贾政回来了,结果等到吃了晚饭,仍不见贾政来给自己报平安,贾母忍不住就有些心急了。心里琢磨来琢磨去,眉头就皱了起来。
被贾赦接来的这段时间,贾母绝对能称得上安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私下里,却指使鸳鸯调动她隐藏起来的人脉,秘密的和以前的玄文旭,现在的九婴联系上了。
大半辈子的辛苦经营被毁于一旦,贾母怎么会甘心?不仅她不甘心,没能害到承安公主一家的薛姨妈,丈夫还关在大牢里的付家主母,受了牵连的王家哪一个能甘心?就连那些没被扯上关系的其他世家权贵也心有戚戚,想着在为自己找一条后路!
贾母想起抄家当日,贾政拿着忠顺亲王拆开的信封,看着自己满是震惊失望的眼神,在心中一再的为自己开脱。我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重振贾家,这么想着,贾母慢慢的也有了底气。
“去将二老爷叫来!回来了也不过来请安,他还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吗?!”
贾母板着脸,摆着老太君的架子吩咐鸳鸯。
鸳鸯应声出去,云雀伺候在一旁,面上不显,心里却嘲讽贾母,到了现在还拎不清!
本来荣宁两府被抄之后,往日里三爷放下的这些暗子都应该回承安公主府了的,但三爷一听贾赦把贾母接了过去,一口气就噎在了喉咙里。感叹了一番贾赦的孝顺,三爷无奈的又分出了一批人,假装着巧合的让顾念旧情的贾赦买下,送回了贾母身边,为的就是防住贾母这只老狐狸。
贾政看着沉默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鸳鸯,心思复杂。鸳鸯是个忠心的,他无法无故呵责一个可以为主子牺牲性命的忠心婢女,但这是愚忠!由鸳鸯的愚忠想起自己以前的愚孝,看过父亲留下的休书和大哥写的信,再加上这段日子的牢狱生活,贾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母亲。
同样经过一段牢狱生活的贾宝玉,此时也没有了往日的活泼不知愁,同样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实在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沉默,一向害怕贾政的贾宝玉大着胆子张了张嘴,劝贾政道:
“老爷,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这夜眼看就要深了,老太太……等不了多久的……”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诅咒贾母,但在贾家呆过的人心里也都知道自家宝二爷是个什么样子。贾政看了眼贾宝玉,叹口气,心里苦笑,自己这个儿子到底是被母亲给养废了。
最终,贾政带着贾宝玉去给贾母请了安,贾赦知道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下人开了东厢客厅的门。贾母和贾政说了什么别人无从得知,只是贾政从贾母屋里出来后,白着一张脸和贾宝玉回了西厢。
夜深寒重,贾政一个人踟蹰到东厢,却见客厅还亮着灯。
“进来吧。”
贾赦微闭着眼语调平静的招呼贾政,贾政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进屋后直接对贾赦说道:
“明日我便会出去找房子,之后会和母亲带着其他人搬出去。”
贾赦睁开眼,目光犀利的盯着贾政:
“母亲对你说了什么?”
被贾赦的目光震住,贾政呐呐了一阵,最终转过脸避开贾赦的目光,什么也没说。
贾赦深吸一口气,大笑出声,笑声中却满是悲凉。
“你们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
“兄长只需要知道,母亲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兴贾家!”
贾政毫无往日风度的大声嚷嚷出声,然后一甩袖子,逃跑似得头也不回跑出了东厢。
激射盯着贾政逃跑的背影,两行清泪蜿蜒而下:
“如此执迷不悟,我还如何救你们......”
第二天,贾政早早的出门,在贾政出门之后,王熙凤便去找了李纨,等下午贾政回来的时候,李纨已经带着贾兰搬到了东厢……
贾宅的这个年没有过好,东西厢房就像展开了拉锯战,最后李纨和一部分人留在了贾宅,其余的部分人则跟着贾母和贾政搬出了贾宅。
且不管贾家如何,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