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以荛是警察,当然处理过不少医/患纠纷的事,现在下意识的想到这个也不奇怪。
“还没弄清楚呢,是一个男人,就堵在那里,又叫又闹的又砸东西,我们看看状况。”
陌以荛无奈,只得又回了里头等了将近十分钟,门外的纠纷似乎一点平息的势头都没有,反而越演越烈,踢门声叫骂声此起彼伏,她听着烦躁,索性就把门拉开:“到底怎么了这是?”
听到她的声音,外头的人都本能的停了下来朝这边看过来,护士小素见她出来了,顿时惊讶的冲过来:“三少夫人,您怎么出来了?”
陌以荛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她走了过来,朝几个保/安和挡着的医务人员使了个眼色,他们微微的侧了侧身子,她便看到他们挡着的一个男人,中年男人,头发花白了一大半,她双眼都布满了鲜红的血丝,骂骂咧咧的嘴角抽动着。
陌以荛皱了皱眉头,那男人一眼就看到她,很是不客气的伸手拨拉开挡着的人,走了过来,指着她:“你就是陌以荛?”
陌以荛没想到来人会这么问,下意识的点头。
可她没料到她才点了点头,那男人一下子就窜到了她眼前,她还没问怎么回事,脸颊上便重重的受了个狠狠的巴掌。
陌以荛差点被那股辛辣的狠劲儿给扇倒了。
“妈的,你个践人!搔货!看你一眼就知道你他妈的不是个好东西,你个不要脸的真该死……”
毫无理由的挨了一巴掌,紧接着的就是更莫名其妙的谩骂声,有多难听就骂的多难听,众人一下子都懵了。
陌以荛伸手捂着脸,站稳了身子,一手护着小腹,镇定了一下情绪才归位,那么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她真的是眼圈都发黑,头晕目眩的,那种麻木的痛感从脸上朝全身上下迅速的蔓延开来。
那男人还在指着她骂,越骂越难听,众人都匆匆的走过来护着陌以荛,纷纷的问她有没有事,而陌以荛却呆呆的像是说不出话来,她就这么看着那人,瞳孔紧紧的缩了缩,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你这个小践人,事情被你弄成这个样子,你倒是给我个理儿?有娘生没娘养的践货……”
一大堆的脏话从他嘴里吐出来,陌以荛却没了反应,她就这么呆呆的站着,捂着脸的手也垂了下来,似乎有些僵硬。
众人正想着陌以荛是不是被吓傻了才要上前,陌以荛就已经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跟那个男人面对面的端详了他好一会,她低头,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眼睛通红,泪流满面。
这个时候的她没人能明白她的心里头的难过,那段多年前埋藏着的事情,她早就不记得,也不愿记得,可现在,时隔多年她再次见到她,她还是笑不出来。
她怎么会见到他?
那男人见她这么盯着自己看,觉得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更是火大,他一手从破旧的背包里把一个瓶子拽了出来,蹭的一下顶开了瓶盖:“你把宛宛害成这个样子,我就是这条老命没了,也要你尝试一下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
瓶子里装着的是硫酸!
那么浓烈的味道还没泼出来,众医生护士便反应过来了,保安更是迅速,他手肘刚抬了抬,手腕就被按住,挣扎中,整个瓶子已经被一脚踢到了角落里,兹——
一阵烧焦的刺鼻味道在墙角飘了起来。
众人都是心有余悸,要是这瓶子任何一滴泼到陌以荛身上,陌以荛根本不用活了。
几个医生和护士跑过来想护着陌以荛,也陌以荛却仍旧是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在发抖着,这不是害怕,而是气愤和不可思议。
那人被控制住压在墙上,他仍旧回头骂骂咧咧的,陌以荛张了张嘴开口,声音显得特别遥远特别的颤栗,还带则浓浓的苦涩和试探意味:“萧暮光?”
那人一下子就怔住了,他吃惊的转头看向她,瞪圆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呵!
还真是他!
陌以荛闭了闭眼,凄凉的扬了扬嘴角:“你当然不记得我,该说你从来不在乎过我的死活吧,你丢下妈妈和我的时候,我好像才五岁,你现在认不出我,也是正常。加上我早就不姓萧,你当然更不认识我。萧暮光,那么多年过去了,你才是我爸爸的事实,我一直都不想记起来。”
萧暮光神色大变,像是皱眉狠狠的想了好久,半晌他不可置信的瞪眼:“你……你是诺诺?”
陌以荛握紧了拳头,咬着唇,她不想落泪,不想在这个人面前落泪,在他抛弃自己和妈妈的那一年,她就彻底丢了这个男人给的姓氏和名字。
多少年没有人再喊过她一声诺诺,母亲是极其厌恶这个名字的,特别是在萧暮光抛下了她们之后,母亲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难受。
她也是一样的,跟着母亲进了陌叔叔的家,陌叔叔真的把自己当成亲生女儿看待,而且就是跟任何人说起来,也说她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久而久之,她都真的把萧暮光这个人给忘了,她不姓萧,姓陌,她的父亲是警察,为人民牺牲的好警察。
“我姓陌,现在。”
萧暮光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一时间噎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找了个闲置的空病房,陌以荛领着萧暮光进去,转身看着他:“有什么话有什么事要找我就直接点儿,别把人家医院闹的鸡飞狗跳。”
萧暮光看着她,站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