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吓唬她?
她是那种被吓大的人吗?
于是召开家庭紧急会议,先是劈头盖脸地将两个儿子给骂了一顿。
两个儿子缩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更别说反抗了。
“我养你们这么大,你们是死人哪,看着那个破烂货打你们的娘,你们竟然没一个吭声的,我养你们还不发养两条狗呢,指不定当时还能咬她两口,哪有她这么便宜地将东西给拿走了……”
“尤其是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张老太又一巴掌甩到了二儿子的脸上。
张君良心里发苦,带着哭腔道:“妈,我是真没想到,她敢向您动手?”
“没想到?你想到了什么?”
张老太眼珠子都能掉下来,抬手又在大儿子的背上拍了一下,“两个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别让我看到你们。”
两人起来,转身欲走。
可张老太又不行了,“老二留下。”
张君良打了个哆嗦,乖乖地站在了一旁。
张老太黑着脸,“她不是想离婚吗?咱们就不离,拖不死她,什么个玩意儿,真以为找了个有的,就要上天了。”
张君良听说不用离婚,眉眼之间,露出一抹喜色。
可张老太突然话锋一转,他又心里咯噔一下。
只得诺诺地垂着头应了一声。
他以前仗着王云喜欢他,这年头离婚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在村里,那是几辈子都没丢过的人。
他总以为,王云这辈子离开不他。
所以,才有些肆无忌惮。
今天再次见到王云,张君良那处浓浓的随便我把你怎么样,你都爱我的感觉,一下子就没了。
王云的冷寞,王云的讥讽,王云那破釜沉舟的气势。
均是他从未想过的!
明明那一盆水泼向张老太的时候,他该愤怒才是,做为儿子,他就该将那个敢打他母亲的人,狠狠的胖揍一顿,可偏偏,当时他的心里竟然有一丝的痛快。
直至最后那一脚,他对将他养的母亲,竟无半点忧心与同情。
他害怕又厌恶自己这样的心理,可此时此刻,他却偏偏他又能像王云一样……
张君良抬头看了一眼灯光下的张老太。
那个明明一脸的肉,要偏偏因为两个横生的颧骨,拉出了一股狠劲来。
让人望一眼,都心生怯意!
“看我做什么,难不成,你有别的想法?”张老太不给他说话机会,一鞋底子就砸了过来,咬牙切齿道:“吃里爬外的东西,我就知道,你被那个狐狸精,给迷的魂儿早就丢了,连你老娘的话都不听了。”
张君良也不躲闪,沉默了一会道:“妈,您不是说,连葡萄都不是我的孩子么?难道您想让您儿子,戴一辈子的绿帽子?”
“我替别人养了两年的孩子,已经成为别人的笑柄了,要是还要养下去,我这辈子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更何况,您都说了,她的心变了,她还能乖乖地回来?”
张老太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咬牙道:“你笨呀,葡萄是不是你的没关系,你保障儿子是你的就行了。”
“更何况,女人嘛,多哄哄就好了!”
张君良还想说什么,张老太却没给他机会,接着道:“说你傻,你还真傻,既然葡萄不是你的孩子,那再生一个儿子,也不违法对不对,工作什么的还能保得住,大家只会说你宽宏大量……”
张老太脸上笑眯眯,可心头却冷笑不止,说出的话更是和颜悦色:“我都替你打听过了,咱们只是一口咬掉了葡萄不是亲生的就行。”
其实葡萄是不是亲生的,她并不在意……
打发走了张君良,她才想起,自己的家庭会议还没开。
一看到那两个,自己亲妈被人欺负,还傻不啦叽的作壁上观的儿子,她就将正事给忘了。
于是又将人给叫了回来。
她的计划是多面向的。
她打算带着梁雨还有她大女儿,三个人闹到王云单位去。
至于张君良那一脸的伤,明天继续上班去,就说是和媳妇打架,再顺便将这事也给抖抖,到时候,风向一下子就倒向了她们这一边。
梁雨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张老太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婆媳这么多年,从未红过脸,完全是因为臭味相投,观点出奇的一致,像婆媳,更像闺蜜。
张君良敢怒不敢言。
他难道不要脸么?
他承认在三个孩子中,他年纪最小,却偏偏最不受宠。
可那又如何?
他最听话,最会学习,上了大学,在公家单位上班,可这一切,似乎到现在并没有给他在张老太面前,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张宏良想抗议,可惜抗议无效,张老太一人拍板定音。
张老太向来跋扈,做姑娘的时候,就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到了找婆家的年纪,怎么着也嫁不出去,认识的谁也不愿意娶。
后来,嫁到了外乡,当时的张家还是张老太的公公当家,张老公公是乡上的书记,有头有脸的,可偏偏生了三个女儿,才得一个儿子。
直接给养废了,成日里游手好闲,说亲的都是饶着他们家走的。
后来,张老太便与张老伯成亲了,岂知,张老伯死性不改,成亲头一天,便出去打牌去了,张老太直接将屋子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