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加珍贵。
田桑桑从一片混沌中醒来,浑身痛极,像是被车碾压过,哪儿都疼。
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但地震显然已经过去,留下哀鸿遍野,处处狼藉。
“言言。”田桑桑叫了一声,发现嗓子竟是沙哑得厉害,嘴唇也干干的。她抬了抬手臂,却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压着,艰难地转头看了下,竟是块残垣断壁。不过这不是太长,尚且在她可以搬开的范围。
但是,整个楼房坍塌下来的后果就是,她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地上沙碎极多,磕磕碰碰,上面又全是堆积物。人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用身体在里头小幅度活动。
田桑桑动了动脑袋,试图用手将背上的石块弄开。
“哗啦。”因为她这一挪开,新的石块又试图补上,田桑桑小心地翻了个身,用手折腾出一个固定的小空间。
“言言,言言,你在吗?”
“我是妈妈呀。”
“在的话应一声好吗?”
“言言啊。”
田桑桑心急如焚,也顾不得满身尘土了,在这窄窄的空间里喊道。昏迷前她分明看到了一个大块从头上砸了下来,希望不是砸在儿子身上。他们两人都是卧室里,卧室不太大,她喊人的话,儿子应该能听到。
这些房屋残垣掩盖的地方,总有大大小小的间隙,这些间隙就给人带来了便利。
田桑桑匍匐向前,往身前的一个间隙看去,试探地叫:“言言,言言,你在哪儿?”
“小奶茶,在的话旺一声。”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儿子是磕着了还是碰着了?地震这么危险,而他还是个孩子,就要遭受这些。她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这一刻她也不敢乱动,就怕破坏了平衡,导致继续坍塌。
从来没有遇见过地震,就是看过地震的新闻,但是有一天地震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那真的是铺天盖地的恐惧。说来就来,毫无防备。天灾与人祸,最是让人防不胜防。
“旺。”轻微的狗叫声传来,夹杂着孩童软糯的声音:“妈…妈…”
田桑桑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狂喜,她屏住呼吸,用耳朵感受着这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前后左右,确定是前面。
所以说肥胖有什么用,关键时刻就是种负担。田桑桑抬起胳膊,用肘关节支撑着地面,从那条石缝里穿过。狭小的石缝,穿起来很困难。用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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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蹬着地面的时候,忽然一阵钻心的痛袭来,右脚被利器刺到皮肉,她可以感觉到是钉子。
“嘶……”田桑桑蜷起脚趾头,咬咬牙继续前行,这时候,没有什么比找到儿子更加重要。也可能是心系前方,她连脚上在流血都没发觉。
彻底通过了小缝,前方的空间更加宽阔。一块大面积的房顶倒在地上,还有一块墙面撑在地上,倒是形成了一个固定的三角空间。
“言言!”田桑桑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感觉自己被什么扼住了喉咙,眼泪立刻决堤。
“天哪。”她撑起身体,把孟书言抱在怀里。“天哪,你的腿……”这是怎么回事?她儿子的两条腿都被压在了这块大大的墙面下,该死的!不要啊!为什么!
“妈妈。”孟书言的声音弱弱的,像猫叫般,又像把刀,在割着田桑桑的心脏。
“你怎么样?”田桑桑爱怜地替他擦着脸上的脏灰,看着他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她的眼睛不争气地越来越模糊。“痛不痛?没事的言言,妈妈这就帮你把这东西抬走。”
“不痛的。”孟书言在怀里摇了摇脑袋,抬起伤痕累累的手,“妈妈你不要哭,我不是很痛。”妈妈哭他也很想哭,其实他刚才悄悄哭过了。脚确实不痛了,开始的一下很痛,现在差不多感受不到痛了。
她冰凉的眼泪落在他的手上,一滴又一滴。
田桑桑轻轻抓住他的手,柔声说:“没事的,妈妈会帮你的。”
小奶茶站在边上,舔着孟书言的脸颊。孟书言现在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兔,两条腿被压在底下,只露出了上半身。
田桑桑抬手,抓着石块的一角,使力再使力,试图将它抬起来。可是不论她多么用力,石块依然是一动不动,没有半点破碎的迹象。
孟书言躺在地上看她,眼睛湿漉漉的。
“言言,不要怕,很快就好了。”田桑桑冲他笑了笑,再次用手打算将石块抬起。然而手摩擦着石头上的粗粝,摩擦出血迹,就是不能将它移开。
她的心揪痛得厉害,反反复复不停地实验着。为什么连这个都掰不开?这么无能为力!这一刻她觉得人是这么渺小,人的力量真是微妙。明明儿子就在她眼前,她也知道要怎么做,可就是搬不开啊,做不到啊。
对了,空间,她有空间。可是空间也不是万能的。此时就算找根铁锹,也很难将这东西撬开。
“妈妈。”孟书言叫她。
田桑桑把他的上半身抬起,摸摸他的小脑袋,让他靠在她怀里,“待会儿妈妈再试试。”
妈妈一个人根本抬不起来的。孟书言的小手牵住她血迹斑斑的手,眼圈跟着红了,他说:“妈妈,我想睡觉。”
田桑桑低头看他,他精致的小脸脏灰被擦干净了,但此刻脸色苍白如纸,气息颇为微弱。
“不要、不要睡觉!”田桑桑慌乱道,用手摸着他的脸:“不要睡觉好吗?妈妈给你讲故事。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