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杰清了清嗓子,特别庄重地跟陈牧说道,“杜宇。”
“你怀疑杜宇?我以人格保证,他肯定不会参与此事,”陈牧惊讶地反问,“证据呢?为什么怀疑杜宇?”
“参与没参与只有查了才知道,但目前起码有一点是明确的,他知道杜轩的存在,对于他姐姐杜靓妮和兄弟杜轩所犯的案子知不知情就不清楚了,所以调查他是必然的,”袁木杰难得看到陈牧毛急的样子,忍不住讥笑他,“你也不用这么护着他,该不该查他,你比我清楚。”
“你想怎么查?”放了杜轩的事他做不到,但是杜宇的事情上他想尽力帮杜靓妮完成愿望,“他在美国,你也查不到。”
“问题就在这儿,所以……”
“你想让我把杜靓妮去世的消息告诉杜宇,让他现在就回国,你好从他下手找杜轩?”陈牧一眼洞穿袁木杰的心思,他摇着头,“想都别想,没可能。”
袁木杰不死心:“杜轩不是个普通罪犯,他……”
陈牧一口回绝:“市局养这么多人吃素的?这是你的事。”
“陈牧,别说我没提醒你,方琛虽然没杀杜靓妮,但她的死跟方琛有着一定的关系,偏执狂是不会认对错,而是只看结果的,”袁木杰分析着利弊,“你还是防着点好。”
“我会的。”陈牧目光沉沉地说道,“让杜宇把工作做完,后面你该怎么问就怎么问,我不会干涉。”
说完,他绕过袁木杰走了,背影涤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执着而倔强。
☆、第77章旧去新来
一个星期过后,方琛出了院,陈牧开车载上她,又随之转去了县医院。
今天也是王韶峰出院的日子,陈牧来接他。
这些日子,净往医院跑了,先是市医院,然后是县医院,跑得陈牧已经完全免疫了医院的那股怪味,有时没闻到,反倒觉得少了点什么。
临到医院时,方琛摸着还有些酸疼的背,望着窗外徐徐往后飘远的街景,问道:“他今天跟你回伏流乡吗?”
“不,”陈牧答的极为简洁,甚至没有一丝的忧怨,把车开进了县医院大门,找了个临时停车位停下,先帮方琛解开了安全带,“我今天会带他去县局报道。”
王韶峰住院的期间,关系已经调到了县局,以后都不会回伏流乡了,今天也是王韶峰去县局报道的日子,以后他就去那里上班了。
“你别下来了,外面热,”陈牧从后座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了方琛,“我去叫上老王,一会儿就能下来。”
方琛想着去了也是给他增加麻烦,就安心地坐在一旁:“你去吧。”
陈牧小声“嗯”了一下,快步走进了医院大楼内。
方琛看着门诊楼大门口攒动的身影,手指抠着矿泉水瓶上的塑料广告纸,一下接一下,直到整圈纸被她扯了下来,绕在手指打了个紧紧的结。
这时,瓶子被她不小心甩了一把,里面的大半瓶水从瓶口一涌而出,倾洒在了她红白色的裙子上,她这才晃过神来。
原来这世上不如意事十居□□,不仅她反抗不得,陈牧和王韶峰也一样,有时候想想,她好像是他们中间最幸运的,不缺胳膊不缺腿,还做着和文物相关的工作。
她以前时而怨天尤人,总觉得整个世界都跟她作对,无限放大着那点得不到的遗憾,生出了许多不必要的痛苦来,现在想想,她有陈牧,有文物,人生还有什么好憾恨的呢?
做人,要知足,方琛擦着水,小声对自己道,不是人人都有这个运气的。
思绪间,陈牧提着王韶峰的行李走在前面,阿依莎寸步不离,细心搀着王韶峰跟在后面,一起走了过来。
王韶峰刚换上假肢不久,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新伙伴,以致走起路来还有些歪歪斜斜,但幅度并不大,比起最开始的步履维艰,已经进步了很多。
他有意展现自己的自如,想推开阿依莎:“我可以了。”
“王韶峰,你能别装叉吗?”阿依莎不放,紧紧拉着他的胳膊,“以后想装,也别在我眼皮子底下装,膈应我啊?”
“老大,看到了吗?”王韶峰带着昔日招牌式的笑,向陈牧怨声载道,但更像是无形中秀着恩爱,“就因为她,每天把我当孙子训,我到现在还是婴儿级水平,急死我了。”
“悠着点,”下坡了时,陈牧扶了他一把,顺便像以前那样,帮里不帮亲,跟着训道,“还没学会爬,就想走,该。”
王韶峰不满地吧唧下嘴:“老大,你怎么老这样……”
阿依莎已经先声夺人,笑了起来:“这就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现世报。”
三人来到车前时,方琛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站在阳光下,笑盈盈地看着他们,为王韶峰拉开了车门:“快进去吧。”
“姐,我听陈队说你前几天伤到了,好了吗?”阿依莎忙替她把着门,抓着她的手臂道,“好了没有啊?”
“好了,都出院了。”她拿着纸巾,拭去鬓角的汗,退到一旁,好让两人进去,“上车吧。”
陈牧把王韶峰送进去,又打开副驾驶的门,把她搀了上去。
“你衣服怎么了?”他眼睛尖的很,一下看到了方琛膝盖处的水迹,伸手帮她拧了一把,然后拿出旁边换下的短袖放过去,“垫一下。”
方琛笑笑:“不用,这天气,一会儿就干了,这样还凉快呢。”
陈牧坚持为她垫到膝盖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