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粉，我的心情有点复杂……”
“同为男粉，心情同样复杂……”
郗西不知道其他舞见的微博是不是也这样，评论底下总聚集着不少宅男，各种花式表白，尤其在舞蹈视频下面，感叹号用得都比女生多。
而且老是说一些奇怪的话……
久而久之，郗西就养成了自动过滤男粉发言的技能，这会儿也不例外，挑了几位眼熟的妹子回复，便干净利落地关了网页。
余光瞄了眼右下角的时间。
还有一分钟，宿舍就要熄灯了。
郗西到浴室门前，跟正在洗澡的巫凝香说了声，关了大灯，寝室里顿时只剩下小夜灯昏黄的暖光。
小夜灯挂在床梯两边，像是点缀着繁星，平添了许多文艺的氛围。
郗西回到自己的座位，从收纳盒里挑出几样工具，整齐地摆放在一边，又拧开台灯，点了盏熏香。
前几天在手帐集市种草了好几种胶带，她还不曾用过，现在正好拿来玩拼贴脑洞。
巫凝香洗好澡出来，一眼就看到伏案做手账的郗西，过去将台灯调亮一档，无奈道：“都这么晚了，先把日记写了，明早再贴胶带也不迟。”
“没事。”郗西手法娴熟，很快将胶带剪出需要的形状，“我已经有了想法，用不着几分钟。你快些把头发吹吹，晚上挺冷的，当心着凉。”
巫凝香听话地擦着头发，边俯下身看了眼拼贴：“这个风格叫什么？”
“云端漫步。”郗西扬起下巴，冲她甜甜一笑，声音软糯，“是不是特别好看？”
“是是是，超级无敌全宇宙最好看。”巫凝香不懂手账，但见郗西的拼贴确实非常有创意，登时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一番。
郗西捧着脸，满足地直晃脑袋。
巫凝香又说：“对了，你想好要去哪儿拍舞蹈视频了吗？要是还没定下来，不如和我们一起，正好我最近也要拍部cos视频剧，剧组都是熟人，方便不少。”
郗西托着腮，仔细想了想，点头道：“好呀，我都可以。”
巫凝香揉了把郗西柔软的长发，越摸越喜欢，免不得又是一顿感慨：“我要是男的就好了，肯定找你当女朋友。可爱！听话！多有面儿！”
郗西眯着眼睛笑，乖乖任摸。
贴上胶带，腾出空白处，郗西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挑了几件记下。
做完一切，郗西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勉强打起精神将钢笔洗了，收拾好桌面的胶带和彩墨，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隔壁巫凝香已经睡着了，发出绵长的呼吸声。
郗西翻了身，睡意如潮水般涌上大脑。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件事情梗在心头。
到底是什么事呢……
*
翌日，清晨。
蒋晨砰地合上车门，勾着单肩包，走了两步。
忽然记起了什么，复又走到另一边，敲了敲车窗，从降下的那丁点儿缝隙朝里囔了句：
“老大，那我上课去了？你记得去探望杨教授，就在校友楼那里，可千万别犯懒，队长再三交代了，要是你没去，他非扒了我的皮。”
许渔向来懒散，不爱交际，平日里都是郗言和顾笙在走动关系，队员也都表示理解。
他脾气坏，说话又没个正经，上次让他独自同制作方吃饭，席上不知发生了什么，最后竟然闹到不欢而散。
前车之鉴搁在那儿，蒋晨实在不放心，絮絮叨叨讲了许久。
许渔听得心烦，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知道了，快上课去。”
昨晚遇着了多年未见的小姑娘，心情实在太好，忍不住埋汰了郗言几句，结果转眼就为一时嘴贱付出代价了。
公司之前聘请杨教授培训乐队成员的声乐，教过许渔几个月。目前挂名在g大音乐系当名誉教授，为人……嗯，比较热情，热衷于给许渔介绍相亲对象。
想起接下来要面对的情景，许渔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不情愿的倦意，恨不得开车就跑。
许渔搓了搓后颈，啧了声，认命地启动车子。
杨教授住在校区里的校友楼，那地方位置很偏，许渔开着车逛了好几圈也没找着该怎么走。
大清早就送蒋晨过来上课，许渔本就积了一肚子起床气，这会儿更是失却耐心，腔子里的火都快冲上脑门了。
随便找了个停车处，许渔反手甩上车门，决定找人问问路。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学生都在教室上课，许渔沿着林荫道走到底，都没撞着一个活人。
“艹，郗言个妹控。”许渔低低骂了声，手在外套兜里拍了几下，没摸着烟盒，眉头登时就牢牢锁紧，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得，今天就不该出门，哪都不顺心。
犯了烟瘾，嘴里闲得无聊，他不甘心，又伸手到兜里仔细掏掏，原想着能找到一根烟解解馋也好，谁知在他祈祷下，竟让他抠出了颗水果糖。
阿尔卑斯，香橙味的。
许渔的动作顿了顿，望着掌心里熟悉的包装，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勾了下嘴角。
拆开糖纸，许渔犬齿磨着硬糖，嘎嘣嘎嘣几下，嚼碎了。
舌尖漫上甜意，久违的味道，许渔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许渔将墨镜一叠，随手插在线衣领口，搭配着他今天这身衣服，说不出的帅气潇洒。
刚掏出手机准备给蒋晨打电话，许渔无意识抬眼，看到拐角处突然走出来个女孩。
双马尾，毛绒绒的兔子外套。
许渔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