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瑜,你是太子。
你要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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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很快传达下来,众人眼中的荣光,到姜夏眼里却成了煎熬。
她没想到,因为自己许多事都变了,刺杀桓容本该是阮苓的任务,现在却落到她头上。
不行,她必须拒绝。
这完全违背她任务的原则,桓容作为这个世界的男二,是姜夏万万不能伤害的。
她若接了任务,就不能阳奉阴违,失败便是阮苓之前入慎刑司那样的下场,或许更惨百倍,可不失败,杀了桓容,她也彻底完蛋。
公子呀公子,你是有多恨我?
姜夏苦笑一声,事已至此,她只有最后一个方法——
提前打擂,脱离修罗门。
从此恢复自由之身。
如果再给她一年,她或许有十全的把握,可是现在,姜夏不敢保证能一个人单挑完八部部首,再对上十长老,四司命,还有二使。
她需要挑战的是,二十四个人。打败一个,再去打败另一个。
若中途不慎死了,也得认命。
可她却这样做了。
这是姜夏困在死局里唯一的机会,也是她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便试试吧。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也很好吗,她笑,想着:
——废物的自我修养,第三式、面对强者的压迫,咬牙坚持。
假装,自己也能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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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擂战书呈上后,
公子第一次乱了分寸。
他拂袖推开桌案上所有东西,一并扯掉了脸上的狐狸面具。
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脸上都是兵荒马乱,还有…痛。
不会的,不会的。
楚怀瑜这样告诉自己,甚至违背以往所有的原则,在修罗门这个秩序森然的地方,给了姜夏第二次选择。
无异于打自己的脸,可公子还是想听她说一句,错了。
然后他顺理成章,做做样子罚她,打擂的事便这样揭过去。
可是没有,她没有改口。
少年的心,第一次惶恐,如许多许多年前,父皇的头·颅从台阶上滚下,掉落他眼前一样。
他害怕了,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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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害怕的,何止公子一个。
桓镜收到姜夏的打擂战书时,还在外执行任务。便是马不停蹄往回赶,他是多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生生把一身白衣染得全是灰尘。
可他浑然不顾,只是去找到姜夏,拉起她便走,一句又一句说:“我要送你走,立刻,马上。”
“他会有办法的。”
这个他,是桓镜的师父,国师桓容,天机门的掌门。
只有他,可渡异世之人。
姜夏却挣脱开来,眼眶微红,扯出一个微笑,对他说:“我不走。”
“为什么?”桓镜那副模样终于像堕·仙的人了,声声诘问道:“不走做什么?留在这里等死吗?你知不知道,我……”
少年的话终究止于唇齿。
他拔·出背在身后的长剑,横到她面前,说:“你想去打擂的话,先杀了我。我也可以不管你了。”
姜夏拼命摇头。
“拿着!”他怒吼,这是第一次,清清冷冷的少年发这么大的脾气。甚至仗着男子的气力,把剑强行塞到了她手里。
“桓镜…”姜夏抬头看着他,叫少年的名字,“你放手,好不好?”
“除非我死。”
少年定定立在她面前,任由剑锋指着心口,仅离半寸。
雪白的剑穗依旧扬起。
桓镜忽而笑了笑,凤眸里含着水光,在姜夏错愕的视线中,撞上了剑锋,他说:“这是我所能做的…全部了。”
——首席长老病危,门下其余长老轮流侍疾于跟前,不得参加其他活动。也别想去打擂。
少年以最绝决的方式,替姜夏几乎解决了一半麻烦。
她要挑战的,就只有八部部首,四司命,左右二使。
长老系全军覆没,主动弃权。
桓镜总是能找到门规的漏洞,就像他说要连夜娶她一样。
☆、天下第一的逆袭(10)
物换星移,又是一日。
姜夏痴痴拿着他的剑。
剑尖还沾着少年的血,已经干了,却仍很刺眼。
她暗暗发誓,会把这条命还给他。等她做完该做的事情后。
桓镜已经昏迷了许多天,也许还会昏迷更久。
医术最好的白夜却没有办法。
他刚刚废了自己的手,找了个绝佳的不去打擂的借口。
那么剩下来的,妹妹要面对的,就只有八部部首,四司司命,还有他的老搭档,右使明媚。
共十三,却并不如何吉利的一个数字。
白夜狠狠皱着眉,那副惊为天人的好相貌都折损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即便如此,也还是吩咐门中下属有条不紊地做该做的事。
活着就意味着责任,并不能因为痛苦,磨折…而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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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夏亦是这样想的。
她进入打擂的生死门之前,先去看了缠·绵病榻的桓镜一眼。
她把他的那柄剑擦拭得一尘不染,然后放到了少年身侧。
随后,取下那头墨发上的雪白发带,握在了手心。
甚至开玩笑地对眼眸紧闭的少年说:“如果你醒了,我们就连夜成婚,好不好?”
却无人应她。
她苦涩一笑,把发带环在手腕,最后深深看了少年一眼,看了他眼角泪痣一眼,转身离去。
不知,有没有归期。
所谓希望,也不过是自欺欺人